耳边传来机械指节被鞋底碾碎声音,红发青年轻松地像是随意咬碎了颗硬糖。
一路走来,这位贵族老爷看起来比他还擅长捡垃圾。
要不是时间有限,提西里怀疑对方会将那些毫无价值的破石头一一捡起,带回来归拢得整整齐齐。
“上周刚卸了个探子的胳膊。”雌虫踢开残骸,金属碎片滑进酸水坑里发出嘶嘶声响,似笑非笑地望向他,“放在这儿当门铃。”
“抱歉了,客人。”扣在手腕的指尖微微用力,很快多出了一圈红痕。
暗红色的眼眸狐狸似的弯了弯,藏住眼底的试探与威胁,学着对方的模样假模假式地关心,暗示道,“让您——受伤了。”
这里并不安全。
可上了贼船,就没那么好下来了。
“没关系。”阿尔里斯温和地弯了弯眸子,一点点轻柔不失力道地扒开手腕上的指尖。
丝毫没有被骗地慌张,自然伸手右手风度翩翩地与其交握,像是庆祝一次合作的达成。
眉梢轻扬,意气风发,衬得浑浊的暗色都清亮了几分。
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他都会过得很好。
……啧,无趣的贵族。
感受着覆盖在掌心地温热,提西里指尖抽动了一下,被晃到似的,别开了眼。
*
提西里的所谓住处是几架报废的飞船,以天然地势为屏障,在入口处焊接了一座闸门。
闸门上用涂料歪歪扭扭、七零八落地写着“擅入者变烤肉”,除了最后一个偌大标准的肉字。
其余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颜色深浅也不同,似乎有人蘸着颜料笨拙地补过。
直到这时,全身紧绷的雌虫才真正放松下来,有些疑惑身边带着这么个肥羊,一路除了脚程慢了些竟顺利到达了据点,没有被黑市的掠夺者盯上。
果然,他就是老天眷顾的小蝴蝶。
再望向阿尔里斯时,那张昳丽的面孔顿时多了些嚣张的味道,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支棱了起来,站在铁门前满是炫耀的意味。
阿尔里斯沉吟着将目光从自得志满的小蝴蝶移到了他身后的闸门上。
成功把虫拐回家的提西里气势顿时一泄,言语中带了些对文化虫的敬畏,外厉内荏地问道,“在看什么?”
“笔顺错了。”阿尔里斯鬼使神差地说。
……
“哈哈哈——”提西里嘴角的笑容一僵,安静三秒后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突然大笑着一脚踹开铁门,把阿尔里斯拉了进来,反手一合。
“欢迎来到我的巢穴!”
进贼窝吧你!
热浪裹挟着机油与炭烤蘑菇的味道扑面而来。
主厅中央,一根改装过的离子炮管正喷吐火舌,将天花板垂落的电缆映照成巨型章鱼的触须。
几个黑影在火光边缘窜动,互相交换着手中的食物,指尖在地板上划着,不时传来压抑的窃笑私语。
“都出来!”提西里踢开堆在门口的能量电池,清理出一块还算干净的落脚点后把阿尔里斯拉到身前。
他屈指敲了敲一旁生锈的铁管,提高了音量,兴奋地宣布,“欢迎我们的新老师。”
刚刚还残留在空气中的窃窃私语声顿时消失不见,只余铁管空洞的回响。
提西里:……
红发雌虫笑容一收,又很快扬起好看的弧度,手上把铁门关的死紧,一脸歉意地把阿尔里斯的手腕锁在了铁管上,“阿尔老师,麻烦您等一下。”
他扯下身上的防护服,扔在火堆旁,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
“都他妈滚出来!”刻意压低的吼声震得经久失修的天花板簌簌落灰。
下一秒,整个飞船里像是活了过来,杂乱脚步声,身体推怂的碰撞声由远及近。
最终一只独臂雌虫众望所归地从阴影里晃出来,迎接提西里的怒火。
他看着年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