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窗台上摆着两盆兰花,看得出养的不错,枝丫翠绿,已经打出花骨朵了。
“这是墨兰,也叫报岁兰,天气再冷一点就开花了。”
王瑛收回手转身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看起年岁应当与他相仿,续着短须眉眼很是端正。
“在下是新来的七品典事王瑛,不知大人贵姓。”
男人目光落到王瑛脸颊上的红痣上连忙收回视线,“原来是王典事,鄙人姓余,是掌管仓储的主事。”
“见过余主事。”主事比他官高半级,也算是他的上司了。
余主事大概是为了避嫌,拱拱手转身就走了。
王瑛早料到他们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他以哥儿的身份入仕本就被不少人反感,只要能和平相处别打扰他工作就行。
然而事与愿违,过了一个时辰大概他来上值的消息在司农司传出去了,门外突然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指着屋里的王瑛骂道:“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此乃祸国之兆啊!”
“是啊,我还从未听说过哥儿出仕当官的,这不是乱了套吗?”
另一个矮个子的扯着脖子道:“哥儿就该跟女人一样留在家里生孩子,出来丢人现眼!”
“没错没错,你相公也好意思把人放出来,要我说这么抛头露面不守规矩的夫郎,理应关在家里跪祠堂才对!”
王瑛握紧拳头,他预想到自己会被人排斥,没想到排斥的这么厉害。
当即起身反驳道:“皇上任我来的司农司,诸位若是有不满大可以去皇上那告状去。再者说,农学一事上有能者居之,分什么男女老幼?”
刚刚嗓门最大的那个人道:“既然你说有能者居之,那本官且问问你,你有什么能耐来司农司任职?”
此人姓臧,叫臧明胜是掌管朝廷贡米的主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官,但结交的权贵多了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平日里对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颐指气使模样,非常招人厌恶。
对于王瑛这件事上,这几个人倒是出奇的一致对外,誓要把他撵出司农司不可。
王瑛道:“我培育的长丰三号麦种是现在武朝百姓全在种的麦子,我研究的堆肥办法,让鄯州亩产增长百分之四十,我还写了两本关于农事的书籍《齐农耕术》,不知诸位大人有何能耐?”
几个人被他一连串的回答震惊不已,刚才还高喊牝鸡之晨的老者听闻齐农耕术是他写的,嘴里连连道:“不,不可能,稼轩居士怎么可能是个哥儿?”
“有何不可能的,王小友的书还是我帮忙找的书局刻印,如今手稿还存放在我那放着呢。”大司农温彦平姗姗来迟。
大家伙见状连忙拱手作揖,“见过大人。”
“哼,有这功夫排挤旁人,不如多花些时间研究农事,省的分不清五谷杂粮被人耻笑!”
臧明胜脸一红连忙低下头,这话是点他呢,当初就是他把黍和粟弄混了。
“若没什么事都各自回去吧,甭在这没事找事。”
“是……”几个人悻悻离开,只有刚才那个姓余的主事没走。
“余辛你还有什么事?”
“下官想请教王,王大人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王瑛道:“请问吧。”
“我想问问您培育的那个长丰三号麦子,是用了什么法子培育的,还有治疗枯叶病用的黄石散具体配比是多少,我按照书上的配比三亩地只有一亩地成功了,还有——”
王瑛听着他的这些问题,脸上的防备渐渐卸下,“余大人里面请,培育长丰三号麦种的过程很长,得容我细细讲来……”
温彦平看着二人捋着胡须点点头,司农司就该如此才对。
如今北方旱灾严重,上千万百姓吃不上饭,这种时候不把心思用在正地方,整天勾心斗角排挤同僚有什么用?把人逼走了也不见得自己能落到好处。
长丰三号是王瑛的毕业论文,所以记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