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过去了三秒,历山猛然间觉得鼻梁上泌出汗珠。

单准好像……真的在跟他调情?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金属,本就十分锋利的足尖轻易割伤了他的掌心。

单准视线下移,看到血沿着弯曲的足尖淌下来,滴落在地板上,他想把义肢从历山手里抽出来,但这个动作势必会把历山的伤口割得更深。

“喂!”单准喊了一声,因为咽喉发紧,声音显得粗粝。

历山回过神,松开了手,看了一眼自己流血的掌心后无所谓地握起来,视线又落到单准踩到地上的义肢,单准下意识地撤了一下脚,鲜红的血从密度极高被处理得光滑无比的金属上滑落下去,一点痕迹都没有留,只在地板上留下细长的血印。

我的血都没有办法停留在他的犀牛角上。

历山抬起头,看着单准的眼神加码了,好像弯钩扣进了一件沉重猎物的皮肉里,单准搞不清楚那是自己的钩子终于被咬住了,还是历山伸出了他的钩子。

单准吞了吞口水,有些慌乱了:“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历山笑了,笑声轻蔑而暧昧:“你很喜欢命令我,”他欺身靠近,抓住了单准的一只手,没有限制对方的动作,就这么抓着,使得那个动作更像“牵”,“为什么你觉得你可以命令我?”

单准没有后退,微微抬着头与历山对视:“当然是因为你特别‘上赶着’,明白什么意思吗?就是你看起来很主动,但没有主动权。”

历山琢磨着单准说的那个陌生的词,听上去像是中文,他竟然觉得新鲜可爱,而后才思考,单准说的没错,他没有主动权,于是脸又沉了下来。

“你觉得你有主动权?”

历山说着,伸手去抓单准的脖子,对方一直仰着头看他,使得那截修长且喉结突出的脖子看起来特别诱人,单准在历山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就条件反射地想要护要害,迅速伸手打开了历山的手,脖子还偏了一下。

就这一下,历山看到了那个刺目的牙印。

历山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充血,下一秒就一把扣住了单准的脖子,单准喉管剧痛,还没来得及抓住历山的手,整个人就已经被他半离地地提了起来,

历山满手的血按在单准的脖子上,温热刺痛的伤口紧挨着另一个剧烈搏动的脉搏,他像是不知道该那手里活生生的整个人该怎么办,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暴怒,越捏越紧。

“那些照片是真的?”

“放……手,什么,什么照片……”单准几乎发不出声音,拼命想要掰开历山的手,但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你和埃拉斯谟……你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