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话音都被他的舌尖舔舐后尽数吞进了喉中。
“回答我——”
“回答我的问题——”
毫无反应。
就像是石子坠入深井,连回响都被吞了个干净。
仇红不记得那一吻有多漫长了,唇齿间的血腥已经快让她整个人都失温,而身前的男人却还是贪婪而不肯罢休。
那一夜,白沙中的寒风格外冷,月藏在云后,仇红感觉自己的唇快被撕咬得几近麻木,这个堪称掠夺的吻让她无比清晰而震然地认识到一件事。
她逃不掉了。
***
回忆戛然而止。
浅淡的香气还残留在仇红的鼻尖。
她恍然地醒来,本以为身体会有灼烧的痛感,每当她从幻境中脱身,无一例外,身体都会经历一次被撕裂的痛感。
但这一次,身体却全然没有任何的怪异之感。
她睁眼便发觉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身上衣物完整,毫无不适。
反应过来,她旋即探身去看,那封令她坠入幻境的拜帖已毫无踪影。
仇红心下一沉。
屋外起了一阵风,裹着冬梅的寒香飘进屋中,仇红怔然地下榻外望,雪帘之后,正堪堪立着一道人影。
不用想,她也知道了,他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帘后。
这个认知令仇红有一瞬的失神。
他竟...真就这样轻易地出现了?
她甚至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他就这样轻易地出现了?
不知为何,仇红竟生出一点胆怯。
雪帘被风吹起一角。
她的视线望出去,能看见那道挺拔的影子,立在她的院中。
他背对着她,外头极冷,他却只着一件玄色的袍衫,甚至没有遮雪的斗篷,长发散开,正迎着漫天的雪。
大地的风雪气将他裹挟,他的人立在那里,满园的寂清,唯有梅花皎洁地盛开。
这场景...很奇怪。
仇红从没在除了神庙和白漠之外的任何地方,与他真切地相见过。
更不要提,他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这里,就站在她的府邸,她的院中。
是真的。
不是幻境,也不是梦境。
他也就那么抬头,正看着那一株迎风盛开的寒梅。
眉眼之间的专注,竟流露出些赏花的情致。
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这个念头让仇红再度失神,她不知不觉地竟迈出了门槛,走到了廊下,雪帘被撩起又落下,打向门框的一瞬,一声轻响,惊动了院中的人。
他却没太大反应,像是早知道她就在身后一般,动也未动,仍然凝眸看着那盛开的梅花,他整个人苍白得要命,面色因着那梅花,才晕出一点点血气来。
“这便是人间的新年?”
“为什么让我回忆这一段?”
同时开口,同时沉默。
令仇红意外的是,男人竟破天荒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是我让你回忆的,是你自己选的。”
他转过身来,面上的血色随之消散,赤金面具仍在,那双眼睛也仍然毫无情绪,却在廊下灯火的映照里,有了些闪烁的碎芒。
对视上的一眼,仇红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平静得多。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对于他的回答,只字不言。
男人也不在乎她的沉默,自顾自道:“看来你还是很在意那个问题。”
仇红呼吸微微一滞。
是的。
她还是很在意那个问题。
蛊虫究竟会不会把她变成跟他一样别无二致的模样。
她不敢想,也不敢猜。
每每想起自己的体内存在着一股随时能将她异变,同化成与他这样相似怪物的力量,仇红便觉可怖。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