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撩动(2 / 3)

重量架在他脖子上,那弯刀分外锋利,只需轻轻一碰,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上下扫视着祝云破,盯着他右眼的银色瞳仁,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颇为专注地盯着那处天然的银色,那色泽妖冶又透亮,看得人心头发慌。

“...什么意思?”

祝云破下意识撇过头,又被大汉扼住了头转回来。

“你很快会知道。”

大汉朝身后的一人示意,那人很快地从包袱里取出一封密信,祝云破看见了那上面的祝氏铜徽,分明是父亲的王印!

那大汉见他认出此物,拿过密信在他眼前晃动,“你可瞧好,这是你父亲亲自送给我们将军的密信。怕你小子看不懂,里头汉话西凉话各写了一封,你仔细看看吧。”

什么叫父亲送给他们将军的密信?

这难道不是通敌之罪?父亲怎么可能私下与敌军将领联系?这不可能!定是他们栽赃陷害,他父亲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不可能。

天边一声惊雷,祝云破几乎是吼出声:“你究竟想要什么?!”

“只是一场和平交易罢了,我们后梁人可不像你们西凉人那边野蛮不讲理,既然是交易,那就是有来有往,按照规矩一样一样的来。”

那大汉知道眼前的小子肯定固执己见,祝氏虽然是后梁西凉混血,可毕竟国境有别,这么多年的分居生活,祝氏骨子里淌着的后梁血是一天比一天少了。不仅脑子转不过来弯,还生出这样的异色双瞳,实在是怪物。

不过不急,那祝氏王已经答应了交易,把儿子送到他们手里,这已经是莫大的耻辱了,祝氏再怎么自视甚高,还不是得向他们俯首称臣?

大汉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将手中的密信“啪”一声拍到祝云破的脸上,“拿去,好好看看。”

祝云破没敢看。

他已经能猜到几分了,可那大汉不放过他,将他牙帐中的军师揪出,让他大声地诵读出他们奉之为王的人,是如何怯懦、恭顺地写下这封丧权辱份,抛弃亲子的密信的。

祝云破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父亲选择牺牲他,他不应该有怨言的,可那密信中的言语实在分外凄凉,惹得那架住他脖子的后梁人破口大笑,一边抹着泪沫一边嗤道:

“什么祝氏王...自贱身份跟西凉蛮夷配了种,以为可以呼风唤雨,独据一方称霸王,结果还不是孬种,连亲子都保不住......”

那一天,祝云破成了后梁人的俘虏,从此就不再是一个“人”,他被关押在囚车上,每日受尽折磨,有不同的后梁人如观猴似的来看他,嘲笑、轻蔑他异色的双瞳,用鞭子、棍棒折磨他的身体,又要他拖着身躯自己给自己医治,伤好后再暴力地打破他的血痂。

每日皆是如此。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了。

成王败寇,他既已被抛弃,那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为之惦念、珍重的呢?

可偏偏这个人。

他不明白。

为什么救他?为什么治他?为什么将他安顿,甚至无限容忍他?

祝云破不明白。

那个人的脸,他在马背颠簸上奄奄一息之时,并没有被获救后的轻松,而是陷入了更加深不可测的恐惧。

她是谁。

以及之后,他被带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在恐惧,在猜测,这些人的身份和意图,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受谁驱使?

可她偏偏没有恶意的,祝云破知道,她从未逼迫他做任何一件事,甚至她身边的人,为他诊治换药的那对夫妇,还有每日变着花样与他搭话,试图让他融入进此地的那些孩童。

他们都没有恶意。

被人在意、保护的感觉太好,好得过了头。

让他惶恐,让他不安,让他午夜梦回,都在一遍遍重复被抛弃、折磨的画面。

只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是不知道自己的底细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愿意对他好。

可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