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杨知微从地上扶起,笑了笑,笑容看似温和,却毫无温度,“你不想林无隅有事,我也不想。”
“所以,你更要与我坦诚相对,这样才能保他无虞,遂你心愿。”仇红的手搭在杨知微瘦弱的臂骨上,借力撑起她单薄的身子,“你现在肯告诉我,祝云破在何处吗?”
却没等到一个答案。
“将军请宽恕罪奴。”
杨知微闻言,逃避似的躲开身子,话锋一转,又重重低下头去。
仇红无奈,实在想不通杨知微到底有何顾虑:“都到这地步了,你为何还不肯说?”
杨知微却不肯把话说清:“将军,知微不是不识时务之辈,只是将军还是别问了!”
仇红深呼吸了一记,气涌上来,逼得她咬牙:“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找到他的。”
“我信将军的能力,但,将军找到他亦无用。”杨知微却开口阻了她的念头,“您是带不走他的。”
“你疯了?你到底为何不肯将实话说出?”
杨知微听得出来,仇红极力在压抑着气性,以至于话尾带出了如刀刃一般的暗锋,掠过她的脸颊,切得她生疼。
但即使如此,她也仍有自己的坚持。
杨知微抬头,视线扫过这湖边的朱楼高阁,皇城之中,一片无形的威压正掠夺着万物的声息。
“只因祝云破。”杨知微收回视线,垂眸,无比平宁地开口。
“已被我献给了陛下。”
仇红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倒流。
没有什么比那个人的名号更触目惊心了。
她一时难以接受,心脏被陡然攥紧,令她呼吸艰难。
“你你说什么?”
杨知微自觉惭愧,却实在认为这是万全之策,诚恳道:“将军,请听知微一言,王长安野心太盛,若祝云破留在您或寒相手中,只怕被此人反咬一口,但若祝云破在陛下手上,您二位便可安全无虞。”
若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仇红捏紧了拳。
一时间,无数种可能在她脑海中迸发,她无法避免地想到祝云破那张酷似宋池砚的脸,无法避免地想到七年前的很多事。
含元殿上她对皇帝诛心般的言语,皇帝质问她时的表情与嘶吼,还有与宋池砚错过的,最后的那一面。
她觉得眩晕,觉得恍惚,耳边杨知微的声音响起,却无法将她从回忆中彻底唤醒。
“将军恕我。昨日,陛下听闻摘星阁闹剧后盛怒,对于罪奴我,只想杀而了之,以警告世人。酥桃虽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如今尚不是时候,所以酥桃不得不为自己搏一搏。”
杨知微字字恳切,“更何况今日酥桃才知,原来陛下早已发现我藏匿祝云破所在,若不是昨日酥桃选择将实情告知,皇帝动了恻隐之心,认为酥桃尚可信任,酥桃才侥幸活命,否则,今日将军也见不到酥桃了。”
仇红捏住自己的腕骨,掐着那处逼自己回神。
“他见到见到祝云破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不可控的颤,但好在杨知微没察觉异常,她闻言只是摇了摇头,道:“尚未。陛下听闻此人乃祝氏王之子后,便没有要见他的意思。”
仇红的话追了过来:“陛下是如何,早就知道你把人藏在何处的?”
“我也不想隐瞒将军。”杨知微舒展了眉目,“酥桃将祝云破设计骗出悟剑山庄后,便知无论将他藏于京中何处,都会被王长安察觉,又或者,是被寒相的眼线追踪暴露。”
“思来想去,酥桃忆起,京郊尚有一处地方,是此二位,无论如何无法将手伸来的安全之所。”
仇红抬眼,心下一乱,“何处?”
杨知微正色:“正是京郊,皇帝送于将军的兰石小筑。”
仇红不可避免地浑身一颤。
杨知微简直不容小觑,竟敢将人藏进兰石小筑,这是何等的胆识和才智。
仇红哑然半晌,方道:“那皇帝可知,此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