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刀锋(2 / 3)

一个寒赋,恐怕她早已控制不住迈步冲到那帘帐之外,不管不顾地要将人带走。

杨知微却比仇红冷静自持得多。

她表现得极为自然,影子映在纱帐之上,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楚,仇红却并没从她的体态中捉到一分一毫的怯和惧。

杨知微的举止如常,说罢方才迎客话,又清了清嗓,手指抚上古琴,蜜似的嗓音和着琴音一并泄出来,“今夜大好良辰,皆付于丞相,还望大人莫弃。”

仇红五指紧握成拳。

再看寒赋,他坐得比仇红还自然,手中的酒盏晶莹剔透,被他指节抵着,清透的酒液环杯绕出一个旋儿。

在仇红不知道的时候,寒赋已饮过一回,眉眼也蒙了层朦胧意味,他抬眼看了一眼隔断之后的人,唇角轻扬,道:“酥桃有心了。”

两人一来一回,竟是自然非常,全然视仇红无物,话语间全无刀光剑影,竟真是男女之间的有来有往。

仇红霎时胸闷气短。

寒赋却怡然得很,见她此状,抬眸便对杨知微道:“只是今夜除了我,还有一位大人慕名来见你。”

“多谢大人厚爱,酥桃位卑,不敢问大人尊名。”隔断后的杨知微轻笑一声,那声是极媚的,朝着仇红的方向一福,“那酥桃便自作主张,从奴拿手的《淮阳曲》唱起,替二位大人解解乏吧。”

话毕,手便拨上了琴弦,几下挑弄,乐声便流淌而出。

琴声一起,仇红便再坐不住,压低嗓子对着寒赋发怒:“你对她做了什么?!”

寒赋却刀枪不入,压低声音反问仇红道:“你怎么不问问,她在嫁给林无隅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话外之音,叫仇红心悸,她微一皱眉,话被堵在喉咙口。

寒赋是什么意思。

“仇红。”见她那副茫然模样,寒赋从齿缝中哼出一声来,那声息极轻,落到耳边的讽意却一点不少。

他说:“有些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乎林无隅吗。”

“你认识他多久了?十多年。”寒赋边自问自答,指尖边绕着杯沿画圈,动作看上去漫不经心,语气却带着直戳她痛肋的狠劲,“十多年的好友,我突然有些好奇,你对林无隅的事,到底知道些多少?”

“我猜,寥寥无几。”指节猛然叩向桌案,寒赋微微后仰身子,道,“可能比我这个外人知道的都少。”

仇红无话可说。

因为她发现寒赋说得极对。

她自认林无隅是朋友,却从未关心过他的生活。

这便导致,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于仇红而言,都是无比陌生的。

甚至还不如寒赋清楚。

仇红忽地便愧疚起来,对于林无隅,她总是失责的那一个。

寒赋这句话,让仇红真正领教到自己待人的凉薄,她一时有些失神,摘星阁外却忽地吵嚷起来,连同仇红的思绪和庭内的琴声,一并扰乱。

而琴声只断了一刻,便又重新恢复原态,续上前曲。

仇红一怔,看了一眼割断之后的杨知微便立马便起身探窗,去查看底下的动静。

她方一离席,背后寒赋的声音却追来,道:“不过,也正因为你不了解林无隅,所以才能与他以友相称这么多年。”

这一声,寒赋并未控制音量,“林无隅”叁字脱口而出之时,杨知微的琴声也一并到了高昂之处,那字音便合进曲符里,仇红听得惊心动魄,也不知帘帐背后的杨知微听没听见。

“寒赋。”她忙低声阻止,一手探窗,咬着牙道,“我从前竟不知道你这么热衷于挑拨离间。”

“你什么时候了解过我?”

寒赋冷笑,把她的话堵回去。

又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幕,淡声:“这会儿才到,看来裴小将军听了你的话,为了将他拦住,很是努力了一番。”

仇红一怔。

“你如何知道。”

寒赋没答。

寒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