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茵适才接应到她后,便问了,“娘子的发带怎么断了?”
平昌王脸部都在抖了。
在瞥见宋允执的一瞬,对方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王兆在此时,方才领悟到世子当初所说的那句:扬州太乱。
今夜可不就是乱成了一锅粥。
身后的兵马追了上来,对面的人不再看他,逃得太快,太仓促,头上的发带突然脱落,一头青丝散在她脑后,被夜风搅动,铺散在滚烫的战火中,如一道魅影,很快不见了踪影。
宋允执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嗓音提了提,道:“你回答。”
钱铜一怔,全然没料到他问的是这个。
但她没想到后半夜宋世子便赶了过来。
很快有人过来禀报道:“世子,王大人,王妃没了”又道:“乃朴大夫人所杀。”
莫不是还有钱家人活着?平昌王脸色惊恐地看着面具青年,“你到底是谁?!”
今夜朴家明面上是宴请王爷王妃,宋世子,实则为买凶杀人。
他道:“一百名钱家仆人,十几车军资,劝说王爷留下杀敌。”
宋允执不出声,只漠然地盯着她。
她看着他,目光温柔,水灵灵的眸子在即将天亮的黎明,分外明艳勾人,宋允执此时却没有半点反应,只见他低头握了握手中的那条发带,似是坚定了内心的某个想法后,再抬头肃然道:“钱铜,今日你离开朴家时,我曾说过,待此间事了,我便来问你个明白。”
“王妃被杀了!”
“是不是啊,世子?”钱铜知道他在生气,不过是憋在了心里不对她发作,他越是这样,钱铜心中的愧疚便越深,她低声细语地道:“我真的是为了世子好,我不想见你被他们欺负”
面具青年道:“王爷收到胡人攻城的消息时,与其他皇室一样,做好了出逃准备,但因带的东西太多走在了最后,却无意中撞上了前来支援的扬州商户钱闵成。”
宋允执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平昌王,提剑追去,外面乃朴家的另一进院落,面具青年逃出后已跃上了屋顶,宋允执紧跟而上,手中的暗器正要对准面具青年的后背击去,底下院子内突然传来一道惊慌的尖叫。
平昌王脸色霎时一白。
她是睡了一会儿了,但宋世子应该一夜未合眼,钱铜从被窝里爬起来,身上仅着了一层单衣,心疼地问道:“世子累不累?要不你先歇一会儿,我不会跑,保证你说什么,我答什么,且我今夜所为,那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若是朴家大夫人知道她一直在找的二公子就被人藏在自己家里,她拍人家马屁时,她的儿子正在被人家的女儿折磨,她不得疯吗?”
面具青年手里的刀便对着平昌王的脸,在他剧烈的惊恐之下,慢慢地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语气却是一股书生的文雅气息,“主子想告诉王爷,有把柄的人不止是他,还有王爷”
王兆一愣,“朴大夫人杀的?”
人证物证俱在,没什么可说的。
本以为会烂死在过去的真相到底还是被揭开了,平昌王心口急速跳动。
宋允执转头望去,庭院内全是滚滚浓烟与火光,而对面的长廊下隐约可见一道正在飞奔窜逃的身影。
怎么解释?
他想逃,又怕对方手里的刀下一瞬便划到了自己的脖子,最后只能结巴地呼救:“来,来人”
这一声倒是有用,宋世子来了。
钱铜下意识去回答,突然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不是她有没有与朴大公子有过肌肤之亲,而是问她,想不想与他有肌肤之亲。
钱铜坚决摇头,“没,我发誓”她只想亲他,也只亲过他。
宋允执道:“我再问你,你心中可还喜欢他?”
钱铜再摇头,“没有。”
“我信你。”她话音一落,便听宋允执道,“天亮后,我来钱家提亲,半月内你我完婚,你若是敢不应,我便押你回牢房,往后要走哪一条路,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