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道:“官府离卢家不到一炷香的时辰,我也在茶楼,你为何不用?”
钱铜垂头从腰间找出了那枚玉佩,“我本可以留着此物,日后以此要挟世子,可此时我再不出去就晚了,你知道,我乃有仇必报之人,旁人犯我,我必奉还,四大家如今只剩下了我钱家和朴家,有人想要一箭双雕,我岂能坐视不管。”她把玉佩递到宋允执面前,“我以此玉佩,换三日的自由身,我保证待我办完事后,定会重新回到这儿,届时任凭世子关押,你想关我到何时,都可以。”
宋允执终于开口了,“你若是清白,我又怎会冤枉你。”
钱铜:
她好奇道:“既然世子相信我是清白的,为何不放我出去。”
人走远了,都快看不到背影了,钱铜才回过神,慌忙起身趴在护栏上唤道:“宋世子!咱们再谈谈,换个条件重新谈啊”
他要以朝廷和官威来压制她,钱铜哪里还敢吭声。
四大家从此变成了两大家。
王兆摇头,“下官也不知,回来后便又走了。”
钱铜对他道:“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摊上了命案哪里有心情办喜事?昨日的定亲宴已经作废,只要我钱家今后不缠着世子,要世子对我负责,便不会对你将来造成任何损失。世子不是一直想在钱家身上找到一桩把柄吗?如今就有了,想想钱家一个商户,摊上了灭门案,世子要治咱们的死罪,一句话的事情。”
问完她便后悔了,与宋世子而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说不定还真能咽下这口气。
宋允执又问:“那我再问你,昨日你若是听了我的话,何至于身在此处,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信你,你何时又信过我?”
宋允执转身,从身后提出了一个竹篮,递到了她面前,“先漱口,再吃饭。”
宋允执没吱声。
她身上的血污已经成了绛紫色,昨夜在此睡了一夜,头发被墙蹭得凌乱,她一点都不在意,直勾勾地看着跟前的户部侍郎,等他审问。
她低下头。
她应该是被单独关在了一处,听不到其他动静,她安静下来后,两人耳边便只剩下了灯火燃烧的声音。
她离开卢家时已到了黄昏,折腾了这么久,外面应到了半夜,困意袭来,她靠了靠脑袋,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待醒来一睁开眼睛,便见一人坐在她身前,一双黑漆深瞳正看着她。
“为了与我结盟,不惜赔上你的婚姻,可惜遇人不淑,我是个妖女,本性难改,阴险狡诈,坐尽了坏事,今日更是玷污了世子的名声。”突然想起来,颇为遗憾地道:“可惜定亲宴办早了”
而后他起身,看着她茫然的脸,道:“我与七娘子不同,所说誓言毕生不忘,定亲一事依旧作数。”
那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此事就算他相信她是无辜的,消息也会传播出去,传遍扬州,再传到京都,最后传到他父母耳中。
她坐直身子,揉了揉酸痛的肩头,“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宋世子真乃菩萨心肠,你们平日里都是如此善待囚徒的?”
宋允执对此回以一道冷眼,“我早与你说过,凡事不会有绝对,任何事都会出现意外。”
他盯着有些久,钱铜也看到了里面的滔滔火焰,正狐疑自己适才是那句话说得不够真诚,便听他嗓音低沉清冷,
宋允执一言不发。
“人都会犯错,只有失败尝到了教训之后方才知道自己错了,若是成功了,就不叫犯错,而叫聪慧机智,是以,咱们都一样,不都是在赌吗?”
宋允执正面对灯罩而坐,盯着她的眼眸,火光便在他一对黑眸中灼灼跳跃。
她不能待在这儿,她还有事情要做。
她语气一转,“不过知道的人也不多,待世子恢复身份后,这一桩往事,便会被人们当成是世子成功路上的忍辱负重,说不定还能博取一波同情,引得姑娘们”
宋允执没答,告诉她:“这段日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