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但没多问,如今恍然,原来她家里人也不太关心她。
她们沉默了太久,然而在沉默中彼此对对方有了更多的认识。
“我一直想问你,师姐,你这些年在新加坡过得好吗?”陈星先开口了。
“……还可以。”谢青黎说。三个字说完之后,她有点下意识的忐忑,担心陈星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她。
“哦。”陈星顿了顿,随即轻轻笑起来,“不管怎么样,那些不好的也说不出来吧?”
谢青黎的心尖微微一颤:“是啊。”
“是啊,跟别人说,别人也未必理解呢。”陈星的声音有点低。
“是啊。”谢青黎若有所感道。
“你怎么就会说‘是啊是啊’的!”陈星笑她。
谢青黎忽然笑了笑:“是啊。”
一秒之后,她们两个再次同时笑起来。
笑过之后,同时开口。
“要是……”
“我觉得……”
“你说。”
“你先说。”
陈星挠挠脸,说:“要是你有跟别人说了别人不理解的话,可以跟我说。”
好绕口啊,但应该说明白了。
谢青黎微笑说:“我也想和你这么说。”
陈星胸腔里的心忽然怦怦跳了两下,感觉很陌生,她不自觉地抬手捂住,缓缓说:“那我就真的说了。”
“嗯,你说。”
“就真的……挺那个的……我从来没和人说过。”
“嗯,你说说看。”
陈星犹豫了,她沉默了几秒,呼出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说了?”
“嗯。”
“我,我爸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我妈再嫁了,然后我有了一个妹妹。”
真正说出来的时候,陈星发现自己只能言简意赅了,描述多了好似是种重温的折磨。
“其实,我不太喜欢我妹妹,我有些嫉妒她,”她隔了一会儿,很惭愧地说,“我27岁了,我还是有点嫉妒她,我很难完全完全亲近她。”
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陈星的心里感受是很复杂的。
于茹带着她嫁入了孟家,孟永华只在家待了一个月,就出门做生意去了。于茹起早贪黑,家里的活都她一个人包了,她每天早上八点去医院做保洁,下午六点回家,还得做饭给孟永华的父母,稍微动作慢点,就落得几句埋怨。
孟永华父母在于茹面前还有掩饰,在自己面前就有些直接了。
陈星有次听到他们和自己亲戚说话。
“那小孩也不改姓啊?”
“一个小丫头,改不改无所谓。”
“都十岁了,也就一双筷子的事。”
“她那个妈倒是勤快的,长得也不错。”
他们都没有压低音量,丝毫不顾忌在家中写作业的她。
晚上于茹回家,没有一刻休息,做饭洗碗洗衣服拖地等等,陈星想帮她的忙,被她拒绝。
“不用你,你去写作业学习。”
于茹团团转忙了快两个多小时,而孟永华的父母一直在看电视,时不时还叫她拿个东西,或者还有什么没做。
陈星根本没有办法安心写作业。
好不容易,于茹忙完了。
陈星走近她的房间,她不是想告状,只是想和妈妈聊天。
进去的时候看到她已经歪在椅子上睡着了,一只袜子在地板上,一只袜子还在勾在脚腕处。
她舍不得开瓦数大的日光灯,低瓦的昏黄的光照得脸黄黄的,泛着油光。
陈星蹲下来,替她脱了袜子。
于茹这么辛苦,她这点小孩子的委屈算得上什么呢。
忍一忍吧。
十岁的陈星流下眼泪来,忍一忍吧,直到自己长大,能够赚钱了,妈妈应该就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吧?
“……你顾着你的学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