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北宫茸茸,她很可能就活不过明天了。”
一听这狗东西竟然拿茸茸威胁自己,林娇生简直气得目眦尽裂,厉声喝道:“李凉州你还是不是人?!你敢伤害茸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翩凤眼微挑:“你是想看着茸茸死,还是让我和沮渠青川见面。一边是情义,一边是忠心,林蔚,你自己选吧。”
林娇生只觉怒火中烧,再控制不住自己,劈手就朝着李翩攻了过去。李翩灵活地躲过对方这毫无章法的攻击,紧接着反手一擒,林娇生的胳膊直接被扭在了身后。
凉州君也是一点儿没给他留面子,抬腿一踹,林娇生再次扑街。
这一次扑得太狠,径直啃了一嘴土。林娇生吐掉口中土渣,满眼怒焰。
李翩却根本没在意林娇生眼中腾起的怒火,他转身望着眼前的旷野和更远处的连绵山脉,忽然话锋一转:“林蔚,我知道你厌恶战火和纷争。”
“对!你想怎样?!”
“我想告诉你,我们不挑起战火,但我们也不惧怕战火。”李翩“唰”地扬起衣袖,指着远方,“看见这遍地的骆驼刺了吗?它们低贱卑下,又身处厄境,可它们却自己为自己挣出了勃勃生机……”
李翩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林娇生,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以林娇生的聪敏,一定能听懂他的未尽之词——
再卑弱的野草,都顶着自己的苍穹;再鄙贱的脊梁,都撑着自己的坚韧。
百姓们活在世间,人人都有自己的值得。
为这“值得”二字,我们万死不辞。
第98章 如是因果(3) 此一去生死未卜,惟望……
又等了大概半个月,探马的军报终于送至玉门大营——河西敌军已由张掖出发,直奔敦煌而来。
云安早已点好手下几乎全部铁娘子,在接到探马军报的当日,所有人披袍擐甲。
这是一场硬仗,她们要用五千人去抵挡几乎十倍于自己的敌兵,“玉门五校尉”将率领手下女军,与她们的将军同生共死。
“玉门大护军,婉仪将军,云安!”
“玉门军,沉石校尉,乔霜!”
“玉门军,射山校尉,马兰花!”
“玉门军,折风校尉,孟菱!”
“玉门军,扬泉校尉,毌丘怜!”
“玉门军,平沙校尉,苏绾!”
角声起,鼓铿鸣,令官高呼:“拔营——!!!”
轰隆隆的奔策声回荡于戈壁之上,马蹄声如擂鼓,千匹战马撞开烈风,向着敦煌城的方向奔冲而去。军前策马打头的是旗官,牙旗高擎,迎风动荡。
云安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牙旗。
从前那面绣着“婉仪”二字的牙旗,已经被李翩亲手烧了。现在用的是一面新旗,这旗是李翩着人为她重新绣的,旗面上只有一个大字——“云”。
绣娘的手艺特别好,那“云”字绣出了一派飞扬跋扈舍我其谁的气势,真像是刚从祁连山的山尖上摘下的狂云,还带着天穹的高旷和孤寒。
“驾——”云安长鞭扬起,一马当先。
她骑的这匹枣红色牝马直似肋下生双翼般,踩着风向前冲去。这马来自于大宛,它的父母都是最优良的大宛天马。它虽是一匹牝马,却丝毫不逊于那些高大壮硕的牡马。
五千娘子军经过敦煌城下的时候恰是正午,原本应该马不停蹄飞驰而过,谁知打头的云将军却忽地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众人也随之停下。
在正午浓烈的阳光中,所有人都看见,城楼上立着一人。
那人身着触目的红纱衣,站在烈日下像是要烧起来,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阳光的暴烈,只一动不动地望着城下即将投身战场的女军们。
云安也抬眸望向那人。
暴戾的烈日像匕首一样刺在头顶,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可那红衣君子和银铠女将就这么遥遥对视着,一人城上一人城下,隔着如此远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