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换个年轻力壮的过来。你就回乡养老吧,若还有家里人在这里,就一同带回去。”
余光看见聂清光呆愣在原地,他笑了出来:“你放心,该补偿你的,我会让天枢加倍给你。”
这事并非闻佩鸣突发善心,主要按照照渊阁的规矩,这种偏僻的苦差事任期不会超过十年,聂清光不是被遗忘,就是被人算计了。
他倒对底层互斗没什么兴趣,但手下人积怨久了就会产生异心,他不容许来日在这种小事上栽跟头。
所以从长远来看,闻佩鸣这么做既能不让老人寒心,维护他在阁中的名声。此外,这十几年间格局变化,这里虽看起来平静无波,可距离禁区最近,难保不会在某一日成为照渊阁向禁区拓展的中转站。
闻佩鸣有意栽培自己心腹到此处历练,最好能做到悄无声息。
把聂清光这么一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老家伙换掉,基本不会引人注目,于他们都是百利无一害。
所以闻佩鸣看见聂清光眼含热泪,只觉得好笑:“哭什么?不乐意走,还是说你在这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扇子抵在下巴处,他盯着聂清光,上下审视打量。若聂清光再犹豫下去,他就要考虑让天枢查查他这些年的产业和人情往来,然后进行斩草除根。
任谁外放十几年,手中都不会太干净,这些事都可大可小,闻佩鸣只打算给他一次挽回的机会。
不过聂清光并不知晓闻佩鸣心中所想,他胡乱擦了擦汹涌的泪水,刮红了眼眶。
“属下为人愚笨,不善与人交际往来,从南荒到北境十余年,血亲死尽,师友渐远,少阁主体恤属下年老体弱,是小人之幸,哪里还敢求旁的什么恩赐。”
似乎是说到伤心处,聂清关吸了吸鼻子。
“属下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到老宅……”
闻佩鸣不语,只觉得聂清光啰嗦。所以很快,聂清光的声音减弱,在他略带戏谑的眼神中沉默下去。
聂清光舔了舔嘴唇,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躬身告退:“是属下多言,若少阁主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退下。”
来到楼下,聂清光远远看见云杳窈与岑无望相对而坐,两人穿着荆钗布裙,姿态从容平和,不需要太多
“怎么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岑无望柔声问。
他隐藏的很好,以聂清光的境界去看,他身上没有半点凶戾鬼气。
云杳窈却能看见他鬼气化作的烟状触手凑到她脸上,想要帮她提起唇角。
她没有阻止,目光直接越过岑无望,看向已经放慢脚步的聂清光。岑无望注意到,随她视线回头。
这回身一眼,差点吓到聂清光。他太阳穴直跳,瞳孔紧缩。
像,太像了。
聂清光反应过来,客气道:“两位贵客稍等,我们少阁主马上下来。”
他这会儿有点疲于应付,尽管没事可做,硬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瞧我这记性,这一路上要用到的路引忘了拿过来了,两位稍等。”
说完,他边退后边笑,还不小心撞到了摆放不正的长凳上。
云杳窈刚想说话,岑无望便抬起手指作噤声状:“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师妹不妨等入了夜再说。”
他的话并非没有根据。
这掌柜境界虽低,可这间客栈毕竟是照渊阁的地盘,有些话不便让外人知道。聂清光的阵术极佳,保不准就设下了什么能够传音的阵法。
这么一想,云杳窈还是谨慎了起来,她从袖中取出一瓶药,递给岑无望。
他没带犹豫的,倒出来一粒就塞进嘴里。
这般果断,让云杳窈睁大了眼:“你都不问问是什么,药是能随便乱吃的吗?”
岑无望一副无辜的模样,眨了眨眼,支着脑袋靠近她:“你会害我吗?”
云杳窈说:“那肯定不会。”
岑无望笑吟吟望向她,云杳窈能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那还担心什么,我已经尝出来这是清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