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成一片,他顺势倒在云杳窈怀里,靠在她肩头,声音直发颤:“师妹,你怎么舍得骗我。”
云杳窈被岑无望这副样子吓到,把否认的话暂时搁下,不敢再刺激他。她抱着岑无望,艰难抬头。
别看岑无望天生宽肩窄腰,靠在她怀里,根本作不出飞鸟依人的柔情绰态,更像是大鹏鸟误停歇在独木上,颇有压迫感。
云杳窈不敢动,她被岑无望紧紧抱着,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深吸几口气后,她问岑无望:“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去把那些话本和戏台全数销毁吧。”
岑无望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出血痕,他的喘息在云杳窈耳边回荡着,不知是疼更多些还是气更多些。
他腮边肉都紧了些,咬着牙挤出两个字:“不行。”
云杳窈听到他胸腔内的共鸣声,空荡荡的。她余光扫到他脖颈间的白丝项帕。
自他回到乾阳宗后,就多了个佩戴项帕的习惯。就算不佩戴项帕,衣领也堆叠在颈间,密不透风。
云杳窈猜测这是岑无望畏寒,所以才会这般穿戴。现在车厢内见不着风,又有灵力法阵运转生温,她听见岑无望呼吸不太通畅,便要帮他解开。
指尖刚摸到颈后的结,岑无望就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双臂一同箍入怀里。
他不再倚靠云杳窈,这会儿缓过劲,开始喊疼:“师妹,我好疼,真的好疼,比剑心被夺,在荒山里断了三根骨头还疼。”
汗越来越多,空气潮湿发热,他身上的松木香更甚,云杳窈无心再计较,挣扎着要脱离他怀抱:“我带你去找师尊。”
岑无望说:“师尊救不了我。我知道,是我有错在先,故意拿话激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不是他
第一回认错,从前两人闹别扭,他也会是先低头示好的那个。
这回不一样,云杳窈所言,全部都是真心话,她犹豫片刻,才说:“我原谅你,但是……”
话音未落,岑无望直起身子,将她的话堵回去:“我就知道,师妹不会这么无情。答应师兄,往后不要再和师兄说这种气话了,好不好?不然我这心疾恐怕要反复发作,非要了这条命不可。”
岑无望边说着,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他脸色苍白,眼下疲态愈发深沉。虽然如此,但他双眸倒映着云杳窈的脸,隐隐还带着点光亮,看起来有种既落魄可怜又偏执的感觉。
他的通体的肌肤都是冷的,全身上下唯一一点热,都聚于眸中。
当云杳窈从这双眼里看到自己时,突然觉得心头发麻。
身心一体,神、气、形相互作用。她现在怀疑岑无望是病得太久,五脏失衡,才会有些不正常。
现在车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云杳窈不敢拒绝,避开岑无望的灼热视线,模棱两可道:“只要你治好心疾,其他一切都好说。”
岑无望将她的手紧紧牵着,非要与她十指相扣,他不再侧身环抱,两人挤在一处,他靠在云杳窈肩上,闭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云杳窈感受到身旁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暗自松了口气。
不管能不能做到,先糊弄过去再说。反正时机成熟,她就会离开乾阳宗,在这之前,晏珩肯定能找到治疗岑无望心疾的办法。
云杳窈这么一想,眉头舒展不少。
岑无望似乎做了噩梦,睡中也不安稳,时不时手指抽动,看看云杳窈还在不在身侧。
云杳窈不需要休息,便运转灵力,开始在识海内继续修炼。
两人再睁眼时,马车已经停稳。外头的花在溪见他们迟迟不下车,喊了两声,云杳窈仍未回答。
他一把掀开车前帷帐,将头探了进去:“师妹,快出来。”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花在溪洋溢的笑僵在脸上。
夕阳余晖斜照进车厢内,微风趁虚而入,吹动岑无望肩头散落的头发,强光晃眼,噪音扰人,他靠在云杳窈的肩上,还未醒过来。
春意未至人间,风犹寒,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