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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一顿吗?”

崔潜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微眯起犹带血丝的眸眼,仔细瞧了瞧佘十三的长相。

杏圆眼,瘦削鼻,巴掌大的脸蛋,身材较寻常男子矮小,且四肢纤长……

崔潜心里骤然泛起一阵恶寒。

怎会如此?

莫非真是他记忆混淆了?

可他方才对崔惠容说那番话时,内心突然涌出的爱慕、酸涩与痛苦交织成复杂的情感,绝非寻常情愫可比。

更绝非他现在面对佘十三时的感受。

崔潜缓缓攥紧拳头,再次抬眸,望向撇过下巴故作气闷的佘十三。

猜疑的种子埋入心底。

“十三……”

炽烈的日光透过窗隙倾泻而入,在崔潜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线条,掩住了他晦涩不清的眸光。

“你没有骗我吧?”

一刹那,佘十三浑身的皮都崩紧了,他最是知晓崔潜的手段,这可是一位能做生扒下活人皮做灯笼的疯子。

但护卫的素养,让他面色始终如常,还能委委屈屈地抱怨:“我骗你做什么?当时真的只有我照顾你呀!你要我从哪儿给你变出来一个姑娘?”

说完这番话,又恍然大悟状:“难不成三公子是想娶妻了?不然怎么平白开始想姑娘了呢?……只是三公子,就以咱们如今四面环敌的情况,你可得好好挑一个出身高贵,心思缜密的贵女啊!”

佘十三这话也是暗戳戳的提醒。

崔惠容身为曾经的崔家大小姐,如今的崔家大姑姑,自小见惯了崔家的阴私,

颇具心机和雷霆手段,依旧经常被大房二房的人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别的寻常贵女呢?

崔潜自然比佘十三更清楚其中要害,若非为了他的前程,崔惠容也不至于在崔家这等蛇窟里苦苦隐忍数十年。

他绝不能娶一个无能之辈,那只会让他和娘亲的处境更为艰难……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崔潜垂下眸眼,看似恢复了平静,还翻开矮桌上的书,一目十行起来。

然而等佘十三行礼退出去后。

他的视线长久地停在书中某一页,看似在细读,实则思绪早已飘远。

他不明白。

既然他心知肚明其中要害,方才又为何会对崔惠容说出那一番……不愿与名门贵女联姻,只想与心上人共度余生的话?

他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女子?

让他彻底颠覆了最初对婚姻的期许,甚至自甘陷入危险,也要娶她进门?

佘十三走出院门,刚至一拐角处,就碰到抱着长剑一脸冷漠的佘瑞。

他长叹一声,满脸愁苦:“不知还能瞒多久,三公子压根没信我的话。”

佘瑞回道:“瞒不住也得瞒,起码瞒到三公子行冠礼之后。否则他们兄弟二人当真要应了那一道‘双生子阴阳互噬,相争相夺’的批命,乃至‘弱冠俱殒’了,届时又该如何收场?”

佘十三忍不住唾了一口:“裴大公子瞧着是个端方君子,谁料竟是个咬人不露齿的黑心肠,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佘瑞沉默了一瞬,却道:“裴大公子可是满城红妆、十六抬大轿将林雾知明媒正娶进门的,无论出于道义,还是法理,他的行径任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反倒是我们三公子……林雾知的前夫是李潜,与我们三公子崔潜有何干系?”

佘十三顿时哑口无言。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感慨,说到底,无非是造化弄人……

敬完茶,也陪裴家人一起用了餐,林雾知逐渐没了拘束和紧张,笑意盈盈地与裴家人你来我往地聊天。

林雾知生得讨喜,又因常年习医,浑身自有一股安之若素的气度,这般品貌其实最得长辈青眼。龙兴村那个与林雾知交好的邻家阿婆本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却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