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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碰着,一面气说,“妾哪里与他人说笑了?!世子惯喜欢冤枉好人呢,快放开我!”

“谁是好人?”萧应问哼笑,有意曲解了她的意思,“那一桌上某没见得一个好人。”

“……”李辞盈可算晓得他在闹什么,好笑瞪他,“世子哪管道理,莫非人家过来说话,妾一句都不能搭?不发一言……不得失了规矩?”

“你连我都不搭理,还想搭理谁去?”萧应问低声道,“方才在朱雀街,你分明都见着某过来,怎也不讲一讲‘规矩’?”

“……”要和此人讲理,本就登天还难,李辞盈没法子解释,只得有一下没一下回应了他那些缱绻的深吻,任了那馥郁的月麟香一点点吞噬掉她的气息。

待终于是一点儿脾气也不剩了,昏昧之中闪来璀璨的暗光,一长串冰冷的物什绕过颈侧,颇有些份量地垂在胸前。

李辞盈伸手摸了摸,颗颗分明圆润,又似阳刻着繁杂的纹样,她忽想起一物,不可思议拽住了它,压声问道,“这是——?”

萧应问道,“乡君封得匆忙,赏赐的金银也不多珍贵,某往大慈恩寺请了这串子璎珞宝珠,你若是喜欢,晚点儿借让官家之手赐你作节礼,好不好?”

暮天云,黯淡灯,她捏住了手中这名贵而难得的七彩璎珞宝珠,笑得既是得意,又堪称恶劣,“这珠子果真是你的?”

“当然。”萧应问不解她为何笑作如此模样,冷意自脊骨逆窜,那女郎眸中戏谑似将他作什么玩意儿般肆意拈弄,不可不察的战栗危分密布,前路险巇,他显是落入一个未知的圈套中,从此任她摆布了。

第132章 “阿遥。”

萧应问欲言又止,说起这璎珞宝珠的来历,可得回溯到建和朝天竺国往来传经的那年,一两句话怎说得清楚?

可李辞盈一反常态,才不管了此间不宜多留,非得让他立即详解不可。

“表哥……”曼声仿若玉软云娇,那女郎伏在他的臂间,探了仍然春意漾浓的眸子嗔道,“今夜过后可不知哪日还能相见,您真就这般无情,不愿与妾再多待一刻?”

李昭昭方才吩咐侍女犹如防贼,要留他是万无道理的,然此一时温柔难舍,萧应问阖了阖眼,哼声道,“多待一刻何妨,只怕有人承不住多的,待会子要落泪求着吾走。”

嘴上是厉害呢,李辞盈才不信,多少回临门一步,萧世子也未更深入半分,她心里早觉他大抵是有些“不行”的。

当然这话不好当他面说来,她鼓了脸颊,佯作十分羞恼般,抬手拧了那人一把,气道,“莫非咱们在一处之时您除了那些腌臜,就没有别的事儿能想了?”

萧应问满脸坦然,“没有。”他目光下移半瞬,抬扬之时嘴角亦携来一分亲昵的轻挑,“昭昭怎问出这个来,您此刻不一样浸透了?”

此人之无耻究竟到了何种境地?!李辞盈闻言耳朵险是烧起来,总之是没见过脸皮子比他更厚的了,她重重吐纳一段气仍未平复,当即想捻了那璎珞珠儿来念一遍清心经才好。

“不说便罢了!”她倏然起身,拽了那珠串儿下来作势就要掷回那人怀中,萧应问再不敢逗弄,抚住她肩膀将人稳好了,笑道,“好好好,昭昭想知道,某知无不言。”

天竺传教,佛法慈悲,魏天子大敞国门,三年之后更于大明宫恩赐修铸法喜殿,自此佛教大盛于魏,天竺为感恩德,请佛子贡来竺经与宝石,其中一柄联珠璎珞,正是随竺经一同敬奉在殿中。

又三年,清源公主幼儿懵懂,顽游时不慎闯入法殿将其摔毁。

建和帝素纵容她,就干脆将其中的还未毁完的珍珠、玛瑙以及玫瑰七宝等拾了,与佛珠串作了七彩宝链赐下。

于是此物便在公主库房待足了年岁,直至前几日萧应问取来往大慈恩寺开光,意为李辞盈祈添善缘福德,顺带借皇家之手恩赐下来,以显隆宠。

果然如此?李辞盈若有所思,以她与萧应问今日牵连,他做这事儿倒算不得意外,然而前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