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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并没有上锁,陆向阳嘴角上扬,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满身寒气猛地推开门,“邵寒!我回来……”

他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屋炉火正旺,暖意融融,一个清瘦的身影正背对着门,站在简陋的灶台前,似乎在搅动着锅里什么。

听到开门声,那人诧异转过身来。

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邵寒!是那个讨人厌的沈聿清!

沈聿清身上穿着邵寒的棉袄,袖子略长,长出的一截被卷起,他身上那件袄子昨天被拆下来洗了。

昨天邵寒才知晓他曾经给沈聿清的棉袄早就被还回来了,没见到东西的邵寒立刻明白棉袄大概被知青点的那群人处理了。

炉火的光映着沈聿清苍白却轮廓分明的侧脸,额前凌乱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手里还拿着锅铲,一副贤夫的姿态,看到突然闯入,满身风雪气息的陆向阳时,那双沉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

随即是戒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自然知晓是自己侵占了陆向阳的位置。

陆向阳看到这一幕,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一路的奔波,满心的期待和隐秘的思念,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彻底点燃,化作一股焚心蚀骨的怒火和尖锐刺骨的酸意。

他和邵寒的屋子!他送给邵寒的衣服!他和邵寒亲手搭的灶台!

这个该死的沈聿清,他凭什么在这里?像个主人一样!陆向阳此刻只想知道邵寒呢?邵寒在哪里?

“你怎么在这?!”陆向阳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每一个字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质问。

他重重地将那个巨大的帆布包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钉在沈聿清身上,仿佛要将他身上那件属于邵寒的棉袄烧穿。

沈聿清见此握着锅铲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陆向阳眼中那赤裸裸的愤怒,嫉妒和毫不掩饰的排斥,像针一样刺过来。

除夕夜同榻而眠后,他心底那份隐秘的悸动和难以言说的情愫,此刻在这充满敌意的目光下,变得无比清晰,也无比危险。

沈聿清见过那种目光,在那些被人揪出来、挂着牌子游街的“变态”身上,在那些鄙夷唾骂的围观者脸上……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我……”沈聿清喉咙发干,声音艰涩,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邵寒他去秦家……”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陆向阳猛地打断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几乎将炉火的光都遮住,“牛棚装不下你了?还是邵寒心软,让你索性蹬鼻子上脸了?”

话语刻薄而尖锐,带着浓浓的讽刺,“沈教授?呵,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别给邵寒招惹麻烦!”

沈聿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陆向阳的话像毒蛇,精准地咬在他最恐惧、最自卑的痛处。

身份!麻烦!这正是他夜夜辗转反侧,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根源。

他攥紧了锅铲,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压下心头的屈辱和翻涌的情绪。

然而,看着陆向阳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那毫不掩饰的,对邵寒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沈聿清心底那份同样隐秘的情愫,混合着保护邵寒的本能,竟冲破恐惧,化作一丝冰冷的反击。

他挺直了本就清瘦的脊背,迎上陆向阳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属于知识分子的冷静和穿透力:“陆同志,我的身份如何,不劳你费心。我在这里,是邵寒的意思。”

沈聿清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回视着陆向阳,一字一句道,“倒是你,陆同志,你现在的言行……似乎更应该注意分寸,有些眼神,是藏不住的,别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连累了他。”

“你!”陆向阳被这近乎直白的点破和警告彻底激怒了,沈聿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