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环境,不由皱了皱眉。
怕邵寒避嫌,大队长苦口婆心道:“听说你懂点中医?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干看着强,上面问起来,就说是……是劳动改造需要,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第124章 青山吞吐古今月,绿树低昂朝暮风(4)^^……
之前有村民从山上摔下来骨折,是原身帮着处理的,他有意无意透露了自己会中医的事情,想凭此在大队长那边留个好印象,若能借机被分去医务室治病就更好了。
可村里有信得过的赤脚大夫,他年纪轻轻,又无人作保,这种轻松的活计自然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做。
这次大队长也是被逼无奈,赤脚大夫回关里探亲,回来至少需要一两个月,如今大雪封路也没办法去隔壁村找大夫。
沈聿清下放来村子后一直本本分分,其实人死了也就死了,但大队长心善,又敬重读书人,看不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因此才走了这么一招。
邵寒做任务时当过医生,中西医都有些研究,加上原身的底子,治病没什么大问题,可他却神情凝重,佯装犹豫的开口道:“大队长,我……我只能试试,懂点皮毛,不敢打包票。”
“行行行!试试就行!快过去看看!”大队长如蒙大赦,一把将邵寒拽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牛棚。
知青点在村东边,离牛棚不算远,但下着大雪,两人也走了些时间。
说的是牛棚,但沈聿清其实住在牛棚旁边搭的棚子,这是一间用土坯和朽木勉强搭起来的、半塌的柴房,低矮、潮湿、阴暗,带着腐朽的味道。
寒风毫无阻碍地从墙缝和歪斜的门板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呜咽般的嘶鸣,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因为离得近还能闻到牲畜粪便的臭味。
邵寒推开门,一种久病之人特有的、带着腐败气息的苦涩药味扑面而来。
屋内没有光源,还是大队长带来了半根蜡烛,但没地方放,他只能拿在手里。
邵寒这才注意到脚下踩着的是发霉的干草,牛棚中央,一堆勉强算是“床铺”的枯草上,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只一眼,邵寒的心脏就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不是同情,而是纯粹的视觉冲击带来的震撼。
那就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德语教授沈聿清。
他侧卧在肮脏发黑的草堆上,身上盖着一床破得露出棉絮、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薄被。
露在外面的脸和脖颈,白得惊人,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毫无生气的瓷白,与周围污浊的环境形成刺眼的对比。
浓密如鸦羽的长睫紧闭着,在烛火映照下投下一小片脆弱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形状优美的薄唇此刻干裂失血,微微张开着。
青年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让那单薄的身体剧烈地痉挛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邵寒无端沉默,走近几步,蹲下身子,那股腐败苦涩的药味混合着高烧病人特有的灼热气息更加浓烈,他蹲下身,目光落在沈聿清的脸上。
即使病入膏肓、形容枯槁,这张脸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近乎妖异,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带着浓郁书卷气和世家底蕴的俊美。
眉骨清晰,线条流畅得如同名家勾勒,紧闭的眼睑下,可以想象那双眼睛睁开时该是怎样的深邃迷人。
此刻,病痛和折磨非但没有摧毁这份美,反而为其增添了一种易碎的、濒临毁灭的悲剧美感。
汗水浸湿了他额角几缕乌黑的碎发,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更显得脆弱不堪。
颧骨因高烧和消瘦而异常突出,却奇异地没有破坏整体的协调,反而勾勒出一种倔强的轮廓。
破碎,精致,如同被狠狠摔在污泥里的稀世名瓷,明明身处最污秽的角落,却仿佛自带一层隔绝尘嚣的微光。
邵寒伸出手,指尖试探性地触向沈聿清的额头,刚一碰到,指尖便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