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时夕打横抱起,有些粗鲁地将她塞回床上。
时夕感觉天地翻转,合着眼等那阵眩晕退散,才抬眸看他,“你为什么这么凶?”
她声音沙哑,连伪装都不用,也听不出男女。
暗绿的眼眸蕴着一层水汽,浮光点点,有种很强烈的欺骗性。
季珩知道的,她能对付岑默不是偶然,也并不全是因为他的帮助,她有自己的手段。
她只是善于隐藏自己,掩藏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季珩俯身下去,将她搂住,脸颊冰冷的温度,给她带来一阵战栗。
他的语气不见得多好,“老实躺着,别到处跑。”
她还在生病,好似风一吹就倒。
他是要跟她算账,但也要等她好起来。
“我又口渴了……”
时夕大脑昏沉,没有办法思考太多。
季珩起身给她拿水。
阳台上。
顾千绪垂下手,任由冷风拂面。
这样能让他更好地收拾紊乱的情绪。
他和时夕那次,是意外,是她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刚才,他不想在季珩面前承认。
他反复想的是,她和季珩未必多深的感情,他还有机会。
他的做法……似乎有些卑劣。
但,她嘴里也没几句真话。
恐怕从季珩带她翻墙,收她当小弟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知道她是女生。
她却还说:只有你知道我是女生哦。
她是骗子,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他捡起她搭在水盆边的白袜子,只犹豫一下,便惯性地拧开水龙头。
水声哗啦。
他发泄般搓、搓、搓。
——
时夕喝完水,柔弱地躺在床上,说饿了。
季珩黑眸沉沉,戾气隐隐浮动,最终还是冷着脸出去给她打饭。
顾千绪从阳台回来,时夕掀开床帘,瓮声瓮气地问,“顾千绪,你不是也考完了吗?回学校有其他事吗?”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我还有培训课。”
“哦哦,那你加油。”
顾千绪抿了抿唇,来到她床边,“退烧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好很多了,不用去医院。”
她说着,顾千绪的手掌已经贴在她额头处。
“嘶……你手好凉。”
顾千绪才意识到自己碰过冷水,于是急忙收回手。
不过她却伸手按住他的手掌,眨着眼眸说,“但挺舒服的,借来用用。”
借来用用……
这四个字,让顾千绪的手抖了抖。
在车上那时,她也对他说过这四个字。
他弯腰,半蹲在床边,手掌贴在她额头,指腹轻轻拂过她耷拉的眼皮。
声音很低,像是海妖在试图蛊惑迷途的人,“岑时夕,借了,要还的,你用什么来还?”
“嗯?”
她鼻间哼一声,不知道神志还是不是清醒的。
浓密的眼睫轻扫,扫得他指尖酥痒。
他轻声问,“我是谁?”
她涣散的眼眸定焦在他脸上,“顾千绪啊。”
不过她的精神没撑太久,她迷迷瞪瞪说,“我……我再睡会儿,吃饭叫我哦……”
因为不舒服,她的呼吸有些重,眼尾晕染的红色更甚,微启的菱唇,像是涂抹着殷红的花汁。
顾千绪手掌轻移,从她光洁的额头,覆在她眼眸上。
他倾身上前,亲在那鲜甜的花汁上。
季珩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
进门后,他的动作变得轻缓。
但却第一时间来到时夕床边。
果然,一眼看到坐在床侧的顾千绪。
顾千绪坦然回视,一只手掌扔停留在女生额头上。
“你在干什么,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