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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霎时间,周围安静得只剩一串刺耳的尖锐声。

宽大的袖尾微微浮动,剑柄上系着昭云初送给他的板块铜钱饰品,若隐若现地呈现出来,尤为讽刺。

兰卿晚以这样的姿态映在他眼里,脑中蓦地晃过两人前世在火海中葬身的模样,太过刻苦铭心,恍如当头棒喝,浑身的凶悍与桀骜瞬间散得无影无踪,只剩背后窜上的森森凉意。

“兰师兄,你别动……我马上拉你回来。”

夜里的划水声很清晰,是昭云初在一点点靠近,深怕再刺激到他,连动作都放得很轻。

兰卿晚未有答他,波澜无惊的脸上布满水光,比面如死灰更可怕,仿佛随时都会失去理智。

下一刻,兰卿晚张了张口,想问问什么,却似乎没什么好再问的了。

剑气极冷,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彼此的呼吸一滞,当血水滴落溪流中,画面才就此定格。

他一手扣住兰卿晚的手腕,另一手直直挡住剑刃,让渡尘剑停在了半空,与颈上动脉,仅咫尺之距。

“兰卿晚,你疯了你!”

昭云初太过惧怕,猛然破口大骂,揪着人的衣襟骤然急喘,眼底红得发狂,如疾风骤聚。

可兰卿晚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像是即将飘零的枯柳,任人摆布。昭云初徒手掰去渡尘剑抛到岸上,拽着他往边上拉,好半天才被手上的痛楚带回神。

看着面前的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昭云初忽而摁下了兰卿晚的脑袋往水里浸,过一会儿又扯着头皮把人拎起来,等换了气又摁下去。

“你想死……一条命这么不值钱?上辈子经历了一次,你怎么可以再来第二次?!”

昭云初想到前世临死前失去一切的绝望,连自己都要崩溃了,哪儿还能冷静地做些什么,直到兰卿晚被他按在泉里呛了水,才慌忙拉起人站好,比任何时候都更无助。

“兰卿晚,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惜命?!”

他将染血的手指一根根缩起,攥成了拳头,恨不得要把面前的人打到认错为止。

可即使满心的怨怒,对上现在兰卿晚,却一点也不敢发出来。

连命都不要的人,他怎么敢打?

他贴上兰卿晚的脸,彼此的血融作一处,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有温度的人再次消失,终于被溃击了所有的愤怒,伸过双手,一点一点地环抱住了眼前的人。

兰卿晚神情木然,像是要僵死一样任他抱着,直到那眼泪蹭到颈上,依旧绷着身子,隐隐起伏的胸腔稍有一顿,害怕自己所感受到的,只是一场幻觉。

许久,兰卿晚依然无动于衷。

连丝毫的变化都没有,就像一尊死物。若非摸到了颈上跳动的脉搏,他当真是要失控了。

颤了颤眼睫,昭云初直起身,后怕地抚着兰卿晚的后背,稍有仰头,隐去了眼底的湿意。

昭云初的力气很大,兰卿晚最终被被拉上了岸。

他们的衣物皆已湿透,昭云初被兰卿晚包扎了手上的伤口,才赶忙支了木架烤起火。

回头看了眼兰卿晚,依旧很安静,被他扯到身旁安坐许久,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一点声音也没有。

昭云初转身抹去兰卿晚脸上沾染的水珠,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细细的睫毛因微痒而颤动,垂在腿上的手触到他贴身的衣袖,像是无意识地,兰卿晚屈了屈指收在掌中,继而慢慢刻意地抓在手里。

挨得如此之近,兰卿晚顺势将他揽住,下巴压在那硬实的肩膀上。

昭云初被这一动作讶得没有动弹,感受到背后收紧的双手,微微瞌眼,乖乖地让兰卿晚抱着,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回应。

“别说那样的话了好吗?”

一句没有声音的气音入耳,像是在心里压抑了许久,才挤到嘴边,兰卿晚胸口忽然剧烈起伏,强忍着情绪复苏的大悲大痛,埋头宣泄,“我熬不住了云初,这一年的生活,我真的受不了了。”

喉咙里的吞咽很是艰涩,兰卿晚用力抱着他,克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