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中的昭云初仰头背靠向门板,终于逃离了什么困境似的闭眼长舒一口气,可当脑海里晃过兰卿晚那张脸,流露出像是被人抛弃般受伤的眼神,又猛然睁开双眼。
不自觉抿抿唇,昭云初干咽了下喉咙,回想着方才的情形。
兰师兄,太任性了!
自己明明是为了他……把内功还回去,都是为他好……
昭云初重复想着,又泄了气一样,有些懊恼地走到榻前跌坐下去,往后躺倒下去,强撑已久的困意突然袭来,眼皮也要打起架了。
自打知道兰师兄渡给自己内功的事,就像压了个包袱在身上,如今卸下了,总算可以好好休息。
闭眼时周遭的一切都被卷进漆黑的深渊,嘈杂的风声与鸟鸣都渐渐远去,昭云初睡得愈沉,终于什么也感知不到。
等缓缓清醒的时候,最初意识到的是窗外飘进的米饭和小菜的香气,依稀听见隔壁轻微的关门声,瞥了眼天边渐落的斜阳,才知天色已经不早。
昭云初走进厨房时,看到柴已经熄火了,只是还冒着余烟,锅里温着一个人食量的饭菜,像是刚做好不久。
兰师兄已经吃过了吗?
目光朝兰卿晚的房门瞥了眼,昭云初犹豫着是否去看看,想到早上的事,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简单吃了些饭菜垫肚子,觉得有些燥意,昭云初跃到房顶去吹吹凉风。底下是兰卿晚的卧房,直到月上枝头,都没有一点动静。
兰卿晚果然是把自己闷在了房里。
这一日是如此,接下来第二日、第三日,也是如此。
内厅里兰卿晚用惯了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收起来,就像是,刻意抹去了他的痕迹。
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若不仔细听,昭云初几乎察觉不到他出来走动的声响,大部分时候,兰卿晚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厨房里淘着米打算做晚饭,昭云初听到门板被推开的声音,抬眼就瞟见他出来收最后几件晾干的秋衣。
昭云初依旧没有打搅,或者说找不到什么由头去喊人,只是透过厨房的窗子凝视着他的背影,仿佛失了魂一样步履缓慢,落寞而憔悴。
收完衣服时,兰卿晚往厨房看了一眼,没料到昭云初会在厨房里,空洞的眼神里有微光颤动,只是转瞬即逝,变得愈加灰晦暗,像是反应过来看到了什么本不该看到的,他怔着往后退开半步稳了稳身子,恍惚着垂下眼避开对视,转身往房里去。
兰师兄,他怎么了?
隐隐的,昭云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叩叩叩……”
大门突然被敲响,昭云初才回神,又被连续敲了数次,只好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来,还以为你们不在家呢!”
门刚开一侧,罗郁就钻了半个身子进来,拉上跟在后面的小纪自顾自地走进院子,“还好,可以蹭上顿晚饭。”
“你们怎么来了?”
昭云初半倚在廊柱,对罗郁这爱吵嘴的小子不太客气,“没买那么多菜,自个儿上外边吃去。”
“我们不是故意要来打搅二位公子的,是宗主有要事相告。”小纪恭敬地行了个礼,讲明来意,“好像是寻到了解决毒井的法子,灵心长老命我们来接您去临江镇外一座村子汇合,他们也带着药师们赶过去了。”
研制出药方了?
昭云初狐疑地抬眼,又感觉没那么简单,正思索着,罗郁忽然凑过来,“先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吃点东西赶路吧,我们临时接到命令骑马过来,快要饿死了。”
说着,罗郁又四下张望,“兰师兄在哪儿?”
提到兰卿晚,昭云初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后,朝他房门走过去,“在房里休息,我去喊他。”
他们在院子里说的话应该是传到了房里,昭云初刚跨上台阶,门就从里边被打开了。
兰卿晚低着目光转身退了回去,昭云初跟进去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