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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晚将早已调制好的最后一瓶药放置桌面。

而这一次,不会有解药了。

月华洒进内院,在墙上映出一截被雪压断的枯枝晃影,忽的有翅膀扑腾的声音,紧接急速飞落一物停于窗沿,让人看得清楚。

是兰氏养的信鸽?

不知是何人送来的信,兰卿晚踱步过去,狐疑地将鸽爪上的一卷密信取下,确认蜂蜡上有兰氏的炎纹图案,于是向两侧摊开。

窗前月色昏暗,兰卿晚尚未看清信的内容,只等露出信纸末尾的名字,微垂的眼睑陡然颤动,这一瞬,连呼吸都停滞了。

昭云初。

唇齿微动,他急迫地扑向桌面,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烛光之下,“昭云初”三个字连同熟悉的字迹,都清晰可见。

全落在眼里,他抖着手,几乎要缓不过气来,眼底克制不住地泛起水光,一遍一遍重复这个名字。

是云初……

真的是云初!

兰卿晚注视着信纸,思绪受到了莫大的冲击,怔了许久,才闭上眼长长地呵出一口气。

到月泽城城郊的竹亭客栈协助云初,是么?

……

“你说什么?兰卿晚服了毒!”

远在橘林里的屋舍中,听完小纪转述的话,昭云初拍桌而起,震得茶具都跟着晃动。

“宁南清是怎么照看的,真不让人省心!”

听得来气,昭云初满脸焦急地抓了件外袍到手里,大步就往马厩赶,小纪匆忙跟上,道:“好在他自己把毒解了,宁南清问公子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毒已经解了?”

刚牵了缰绳要把马牵出来,昭云初动作一顿,暗自磨起了后槽牙,“你说话能不大喘气?”

魂都要被吓飞了不可。

沉默了半晌,昭云初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火压到肚子里,随手把缰绳甩给小纪,“把马栓回去。”

少见他憋这么大火气,小纪也不敢还嘴,想起还有封信没给,赶紧掏了出来塞过去,“这封信是兰公子写的,在宁南清家里放了好些天,我前两日过去才给的。”

“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昭云初一把收了去,无端又被训了一句,小纪瞅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挠了挠头嘀咕,“早给晚给不都一样?平日也收在盒子里不见你看来着……”

小纪想不通地叹了口气,把马牵回去,顺手喂了把甘草,正要栓上缰绳,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急促,刚想回头瞧瞧,昭云初直接上手夺过缰绳,拉出去就翻身上了马。

“公子要去哪儿?”

看人如此慌张,小纪及时扯住了缰绳欲要问清楚,昭云初甩开马鞭,神色明显紧绷,只道:“兰卿晚要赶去参加武林大会,他今晚就会在长亭客栈落脚,我要赶在半道上拦住他!”

“长亭客栈?兰公子怎么会去那儿?”

这段时日探来的情报,顾瞻极有可能潜藏在长亭客栈或在那周围,兰卿晚这时候过去,又没有防备,实在太危险了。

临时也来不及让灵心长老派人帮忙,小纪清楚昭云初这会儿比谁都急,也不敢耽误了,匆匆松开缰绳,“公子你等等我,我带上两个护卫陪你一起去,你现在内功还不稳,不可有闪失。”

城郊一带的松树林地势颇陡,却是唯一的近道,到了山腰处的小道上才稍稍平缓,眼看临近长亭客栈,一路疾行的昭云初收紧缰绳,放慢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了。

“这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兰公子,难道他已经到长亭客栈了?”

小纪和护卫随后也停了下来,见昭云初紧皱着眉头凝视前方,已然察觉出不对劲,压低声音道:“何止没有兰卿晚,武林大会将至,这里却半个行人都没有。”

听人提醒,小纪下意识前后张望,又低头扫过山路,的确,这条通往长亭客栈的必经之路很新,并无旁人踏足的痕迹。

匆忙出门,注意力都放在找到兰卿晚这事上,竟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