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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兰师兄不能理解,更无法认同和包容。

回想当初他处置地头蛇那会儿,兰师兄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后续发现了他的身份,恐怕就要分道扬镳了。

顾瞻所言不假,像他这样一个人,若非是兰氏遗孤,兰师兄根本不会陪在自己身边。

可仅仅是因为这层身份而施舍来的眷顾,他昭云初,不要也罢。

等再睁眼时,眼底已浮起一层薄薄水光,晕散溢出,从眼角静静滑落,喉咙里干涩得紧,泄了气般,他哑声道出:“兰师兄,他终归是属于兰氏。”

声音很弱,隐含了太深的无奈与妥协。

“既如此,为何不把宗主之位传给兰师弟?”

兰空辞问出困惑,昭云初听着,偏头朝人睨去,道出了心底话,“只有大师兄你当了宗主,顾瞻才不会对兰氏不利。”

……

不过一夜的功夫,昭云初所住的院落已乱作一团,天还未大亮,家仆们就行色匆匆地准备白事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本还在小声议论些什么,他们回头朝院门望去,见到来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纷纷低头干活,不再吭声。

兰卿晚在厨房忙完,添了补药熬好汤过来,一路上听到院里动静不小,等瞥见院里的东西,便快步上前,“好端端的拿这些东西出来做什么?”

“兰师弟。”

不等家仆们回话,寝屋里忽然传出兰空辞的声音,兰卿晚一愣,即刻转身赶了进去,目光下意识扫过里屋,床榻却已是空荡荡,唯有兰空辞一人立于屏风前。

“大师兄?”

他茫然地望着人,想要问的话就要脱口,兰空辞已迈了过来。

“兰师弟,宗主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云初换地方静养了吗?在哪个院子?”

兰卿晚瞧人神色凝重,心底有些着急,“是不是云初的伤势又加重了,怎么不叫人告诉我?”

面对他的问话,兰空辞捂着手里的荷包,不知该如何安抚,踌躇了片刻,还是将它交到兰卿晚手里,叹息沉得近乎无声,“宗主离开兰氏了,临行前留下了这个荷包,让我把它转交予你。”

兰卿晚几乎是刹那僵在原地,半张着口望向兰空辞,停在了唤人的瞬间,心底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荷包里有什么,兰卿晚自然比谁都清楚,微颤的手轻轻一捻,触在了比目鱼绣纹上。

记忆退回两年前的那一晚,云初将锦囊放到了自己手中,他们就此结发,装入荷包里。

从那以后,云初便一直保管,即使经历了被废武功逃难的那几月,也贴身带着,不为别的,只因“赤绳系定,白头永偕”,这是云初最想要的,不是么?

为什么……

蓦地记起在水牢里争吵了之后,云初问起自己的话――

“如若最后没有抓住奸细,像前世那般,兰师兄,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宗门,归隐乡镇?”

而在那日误伤一剑时,云初的话亦撞进脑子里――

“除了兰师兄你,谁还能给我报应?”

兰卿晚本就因疲惫而憔悴的面容,一瞬变得惨白。

“云初,去了哪儿?”

好半天,兰卿晚才回了神,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上前用力抓上兰空辞的衣袖,“大师兄,云初他上哪儿去了,告诉我啊!”

“是灵心长老安排的,我并不知晓。”

兰空辞未刻意隐瞒,捡着要紧处叙述,“宗主昨日招我和长老密谈,去意已决,我受宗主所托,今日便会对外宣告,他旧疾复发,不治身亡。”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兰卿晚怔怔摇了摇头,眼底渐的湿红,手里的荷包揪得愈紧,随即咬起下唇,推开兰空辞就往外去。

“兰师弟!”

兰空辞喊他,兰卿晚未应,看他这样自然是担心,往前迈了一步,欲挡下来,却被错开身子,兰卿晚甩掉了阻拦,兰空辞当即拉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