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得很。
“再不说,就刺瞎你的右眼。”
见昭云初手持第二根针,周延峰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露出深深的恐惧,却爆发一阵嘶哑的笑声,“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可清楚!偷偷让人把我押进府中拷问,我要是说出奸细是谁,不仅我会死, 我们周氏一族,怕是一个都活不成。”
唾沫参杂着血丝从口中溅出,笑得放肆,似乎在嘲弄昭云初黔驴技穷, 不敢杀自己。
面对周延峰的挑衅,昭云初并未轻易被激怒,如今的周延峰已如蝼蚁,随便一踩小命就没了,如今这样,不过是能耗一时是一时。
笑声愈来愈小,直到最后疼晕了过去,昭云初收回目光往石阶上走,眼尾余光扫向一旁的看守弟子,透着股幽暗的冷意,“从今日起,不准给他吃喝,也不准给他解瘾药,熬到他把嘴撬开为止。”
“是,属下遵命。”
随着通往地上的石门响动,光芒渐渐铺洒而来,昭云初眯起眼,脸上紧绷的表情缓缓松弛了些,唇角微扬,对身旁的小纪道:“走,去一趟药房。”
院落里蝉鸣不断,搅得本就心烦意乱的兰卿晚更睡不踏实了,拖着沉沉的身子吃力坐起。
小腹尚有不适,低眼瞥见身上深深浅浅的印子,手臂都被抓出了红痕,昨夜他挣脱不得,整个人被锁在臂弯里,彼此占有着,那般汹涌而蚀骨滋味让自己一次次意乱情迷……
“兰师兄,你起了吗?”
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罗郁在外头叩门的声音传来,兰卿晚才陡然清醒,匆忙从榻边抓来昭云初临出门前整理出干净的衣物披上,朝外询问,“有何事?”
“灵心长老派人来传话,让你尽快去一趟祠堂。”
灵心长老?
兰卿晚微有疑惑,不知一大早有何事要去祠堂,但还是穿戴好衣冠,缓缓起身去开门,“既是灵心长老吩咐,我现下就过去。”
祠堂安置在较为清静的位置,一路上未见着几个人,兰卿晚只遇到些巡视的弟子,但从他们行礼后匆匆避开的目光里,察觉到些微异样。
行至祠堂前,兰卿晚从大门外窥见里头除了灵心长老,还有兰空辞和顾瞻两位师兄,便停下脚步思索了罢,对罗郁道:“他们也许有要事商议,你且在外头寻个阴凉地方等等。”
自打被安排到兰卿晚身边侍奉,罗郁就安心办事,对兰卿晚几乎言听计从,少有议论的时候,这会儿却上前提醒,“兰师兄,我觉得今早这情形有些不对,你可谨慎点。”
兰卿晚听着,迟疑片刻,轻声应了后,就抬脚迈过祠堂门槛,直直朝里头走去。
“见过灵心长老,两位师兄。”
问候了在场的人,兰卿晚停在他们身后的位置,静等下文。
兰空辞看向兰卿晚时,神色略显紧张,又瞧灵心面向牌位闭目沉思,并不作声,试图缓和,朝人提醒道:“灵心长老,兰师弟来了……”
“卿晚,跪下!”
灵心一声低喝,截断了兰空辞的话,兰卿晚不明所以,但还是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
没有任何阐述,突然来了句质问,让兰卿晚面露困惑,怔了片刻,才稍稍抬头,“晚辈不知错在何处,还请长老言明。”
“昨晚宗主宿在你屋里的事,已传得沸沸扬扬,你还不知错在何处?”
提及昨夜之事,兰卿晚顿时语塞,本还有些茫然的神情渐显无措,事实如此,他也无从为自己辩解,气氛压抑得紧,只能低下头去,任由灵心训话。
灵心回头,对着兰卿晚一声哀叹,“你父亲是兰氏收养的孩子,前任宗主视他为手足,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顾瞻在一旁观望,趁这空档也上前说情,“灵心长老,昨晚大家都喝醉了,难免会有失态之处,往后注意些就是。”
“宗主年轻不懂事,卿晚长他四岁,哪能跟着胡闹?”
灵心长老堵了顾瞻的话,见兰卿晚眼底微红,跪在那儿并不吭声,稍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