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
答应后,兰卿晚仍不放心地驾马守在外头四处张望, 欲要绕着探一探,在大家下马入庙时,离他最近的小弟子跟了过来,“兰师兄, 我随你一起。”
“你不休息会儿吗?”
兰卿晚回头瞧这年岁尚小的师弟,见人摇头,想起关于这个弟子的记忆,目光里带着欣赏,“师弟叫罗郁是吧?听灵心长老说,你的耳力极好。”
“那是!我耳朵灵,有什么动静隔着三四里地都能听见,只要我盯着,甭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去。”
罗郁被人夸奖,表情有些得意,说着便要赶在他前头,兰卿晚也随即加快驾马速度,询问道:“你一直都跟在灵心长老身边?”
“是啊,我爹娘十几年前在乡下得了瘟疫病逝了,是灵心长老把我接走,打从我会走路,就是他老人家在照顾,练文习武,就像亲爷爷一样。”
罗郁提及过往,叫兰卿晚陷入沉默,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昭云初,也是年幼丧亲,只是在昭宗门寄人篱下,并没有罗郁的运气。
“等等,兰师兄……”
正想得出神,身边人一声紧张的提醒,让兰卿晚瞬间回了神。
“怎么了?”
及时拉住缰绳,他扭头瞧着罗郁翻身下马,利落地伏下身体,耳贴地面,不过片刻,就立即起身上马,眼睛盯着前方的树林,“兰师兄,离我们不到四里远,正有一批人骑马赶来,听动静,数量不下百。”
什么?!
兰卿晚心中暗惊,顺着罗郁盯着的方向望去,那正是他们要去的路,难道,是周同寅的人?
到了这个时刻,可不能出什么差错,他紧了紧手里的缰绳,“罗郁,以防万一,赶紧让大家先上马!”
“是!”
庙里的人刚休息会儿,听到罗郁催促,本还想驳两句,一听说可能周同寅带人来了,着急忙慌地就挤出破庙,跟随兰卿晚往回赶。
“不是说周同寅午后才出城吗?”
罗郁驾马边询问,兰卿晚此刻神色紧绷,对于突来的变故,他也无法立马作出合理的判断,只推测道:“周同寅心思深沉,顾师兄受制于人,也许也有失策之处。”
话音刚落,兰卿晚思衬着要如何确定情况,打算按计划撤退前方的山林利用准备好的两处埋伏,便稍稍镇定,回头下令,“大家先进山林隐蔽!”
收到指令,大家立马加快速度,无人敢再耽搁。
兰氏子弟前脚刚入山,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就冲进了麦田小道,阵势之大,叫隐蔽山中的人看得清楚。
“果真是周同寅!看样子不止一百人。”
同藏在一块山石后,罗郁蹲在兰卿晚旁低喊,转而联想到传递消息的顾瞻,“兰师兄,消息有误,是不是我们的计划败露了?”
回头与一众师弟对视,兰卿晚此刻也难以辨明情况究竟如何,距离太远,也看不出那边人马里的赵元究竟是敌是友。
倘若真的败露,不仅顾府里的人和灵心长老会有危险,连云初都有可能……
不!
不能自乱阵脚。
兰卿晚仔细盯着离得越来越近的人马,在周同寅的命令下,都停在了破庙前,观察到地上的马蹄印子,让人进去搜查。
“遭了!方才走得急,我没吃完的随身干粮包裹落在庙里了!我的令牌也在包裹里!”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低呼,叫兰卿晚眉头骤然蹙起,几乎是那些人拿着包裹和令牌出来的同时,兰卿晚急急发令——
“即刻撤逃!”
山林里的人纷纷上马,兰卿晚也顾不上其他,领着人往山林深处里赶,隔了好一段功夫,后头还有懵了的师弟追问,“咱们不用引周同寅了吗?”
“距离这么近还引什么?他们追着马脚印都能追过来!”
罗郁两句话堵了嘴,随后疾行赶上前头的兰卿晚,“兰师兄,这里离最近的埋伏还有十多里,至少要赶半个时辰,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