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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他的身体渐渐崩起,起先并不明显,可不过一刻,昭云初眼角就开始抽搐,忽的用力蹬腿,欲要挣脱地挥动起胳膊。

“云初……”

兰卿晚轻唤着人,一手仍握得紧,另一手脱出来,提着袖子替他拭去额上冒出的细汗,昭云初只觉眼前的画面黑一阵白一阵,憋着气哑哑开口,“好痛、有毒蝎在蛰我……”

“没有,云初,是幻觉,不是真的……”

兰卿晚想要宽慰,可僵持了好半天,他最终还是受不了地挣开双手,蜷缩一团。

掌中落空,兰卿晚看到他在榻上不断抽搐,怕弄疼了他,手停在半空不敢触碰。

体内仿佛受万虫啃噬,昭云初已疼得浑身绷紧,不住地绻紧身体埋下头去,兰卿晚眼中渐渐起雾,轻拥上他,靠近耳际,“坚持住,先前那么难都熬过来了,这次有我们陪你,你一定能撑下去……”

闷了许久,昭云初爆出青筋的额头生出不少热汗,好容易等体内密集的痛感稍有减缓,再睁眼时,他盯着兰卿晚目光透出坚定的意志,“周同寅、我一定要他的命……”

话音未落,一股猛烈的烧灼感瞬间席卷而来,深入骨髓,各处经络更是痛到发麻,他掐上兰卿晚的肩膀,用力磨着牙根,恨不得咬住什么能缓解痛楚。

眼看就要伤到面前的人,昭云初立马咬牙坐起,拼尽全力推开,因重心不稳,两人双双摔了地上去,发出沉沉的闷响。

“云初……”

兰卿晚来不及反应,瞧见跌在地上的昭云初被震出一口血,慌得扑过去把人托起来,并起双指就要给他点上穴道,却被灵心长老及时扣住手腕,“不可!”

“可云初会受不了的。”

兰卿晚犹豫地瞟了眼地上红到发黑的血渍,灵心长老知道他顾虑什么,立即解释道:“少主吐的是体内积压的毒血,五毒散本就是以毒攻毒,这算是起效了,若是突然阻止药物在他体内流通,反而不利!”

“兰师兄,听灵心长老的。”

昭云初竭力扯上兰卿晚的衣袖,身体已经痛到发僵,越发感觉视线变得模糊,也快听不清声音了,莫名有些惧怕这样的失控和无力感,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声来,“我好像、快控制不了自己了,你、离我远点,先出去。”

“我不走。”

听他要支开自己,心底一瞬揪起,兰卿晚把人托得更紧了,克制不住情绪地贴上他的脸颊,抹去他脸上的眼泪和汗水,哽咽低语,“云初,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体内的灼痛感不断翻涌,昭云初浑身滚烫,阻止兰卿晚不得,僵持了好一会儿,他再顾不上其它,十指紧紧掐进发间,自己头痛欲裂,呼吸越发急促,几乎要承受不住了。

“灵心长老,云初他服这个药,真的要持续一个时辰才结束吗?”

兰卿晚亲眼看到他经受这样的折磨,却束手无策,抬头向候在身旁的人求助,也只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息。

哪怕昭云初能扛过去,自己也要崩溃了,兰卿晚缓缓低下头蹭了蹭,尝试着对快要昏死过去的人劝说,“云初,服用消苦丸好吗?以后再慢慢戒掉。”

“我不吃!”

昭云初的声音短促嘶哑,却没有半分妥协的意味,兰卿晚还想再劝,怀里的人蓦地失控挣脱开,抓住窗前的花架撑着爬起,哪怕手背已暴起青筋,仍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要再被任何东西掌控……”

身上因剧痛而战栗得厉害,昭云初胳膊挥到布帘,便一把拽住扯下来,力道之大,往后踉跄着撞倒了花架。

花瓶砸地碎裂的声响异常刺耳,昭云初跟着跌到地上,单手撑地时,花瓶碎片直接扎入掌心!

“云初!”

兰卿晚看到他压在地上的掌心淌出了血,急急上前托人起来,欲要检查他手上的伤,可昭云初却挣扎得厉害,叫兰卿晚不知该如何是好。

灵心长老及时抓来被扯坏的布帘,“看少主情形很不妙,若是彻底失控,不是伤人就是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