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坐在后排,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静静地望着窗外。
虽然说这句话不是时候,但司机表现得这样安静,她心底其实很欣慰。
要是和平的时候也这样就好了。
窗外的街道越来越熟悉,经过第二个十字路口时,她确定了——这就是去齐家的路线。
看来博逸办事真的很靠谱。
半个小时后,古董车缓缓驶入齐家别墅后院的铸铁大门。
阳光明媚,庭院里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院子中间的石板路刚被冲洗过,表面泛着水光,管家站在门廊下,看着打理草地的工人们干活。
看到陈立新一行人从后院旁边的小径里走出来时,他匆匆上前打发了司机,领着陈立新走进别墅。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斜射进齐家的会客厅,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
管家推开会客厅的大门,陈立新缓步走入,低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
隔壁小客厅里交谈的声音传来,她侧耳细听,似乎是几个男人正在交谈生意的事务。
看来城内的经济还在运转,她心底暗想。
管家将陈立新带到客厅中间就走到了一旁。
然而一分一秒过去,隔壁的交谈声不断,却没有声音向陈立新搭话。
没有人理自己,陈立新感到越发无聊,于是开始数地毯上的花。
终于,在数到第三十二朵的时候,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切断她的思绪。
“这位就是新来的种子?”
脚步声接近,摸不清对面的性格,陈立新谨慎起见,没有抬头。
她的视线里,一双珍珠灰的缎面高跟鞋走到她的面前,鞋尖缀着两粒小巧的黑玛瑙。
“是的,夫人。”
管家回答道,“从第四十一集中营调来的。”
空气里飘着红茶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香木香调。
反正有这个管家在,陈立新索性一言不发。
她看见鞋子走了回去。
紧接着,她听见瓷器轻碰的脆响,然后是杯碟被放回银托盘的声音。
“把头抬起来吧。”
陈立新老老实实地抬起头。
一位身着青绿绸缎旗袍的夫人端坐在雕花扶手椅上,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置于膝上,灰白的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
她心底突然明了一件事。
看来,百合花计划并不针对这些有钱人家里已经结了婚的女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和爸爸现在应该过得还算不错。
她内心最深处的那粒石块,稳稳当当地放了下来。
夫人用博物馆馆长审视藏品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遍陈立新,脸上的褶皱让她看起来是个悲悯而慈祥的人,但陈立新心中不敢放下丝毫警惕。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夫人看着陈立新的脸,脸上忽然浮上一个温柔的微笑。
“大学城第五届辩论大赛的冠军,学生会的人,是不是?”
她话音刚落,隔壁突然传来酒杯落地的声响。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一声被陈立新敏锐地捕捉住。
她心中顿时浮起一个猜测——齐争青此时就在隔壁!
如果能跟齐争青接应上,就能知道奕川和红派现在的下落。
“您记性真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平稳,“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夫人轻笑一声。
她优雅地端起茶杯,不再看陈立新。
“带她去东翼的客房吧,就是窗外有玉兰树的那间。”
管家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低头称是。
离开客厅的瞬间,陈立新如释重负。
跟着管家穿过曲折的走廊,等在外面的女佣交给她一把钥匙,她随即走进自己的房间。
一间阴冷的佣人房。
这里看起来刚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