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9 / 39)

阿努特纳斯 涂焰 114683 字 1个月前

惊心动魄的颜色染红了凶手的婚纱,和她紧握着匕首的左手。

几滴血溅入她的眼睛,她眼也不眨,只望着背部那个活生生的血洞,藏在迷雾般的纱幔下的黑色瞳孔慢慢张大,边缘折射出淡淡的红光。

深夜月食之时,她听见狼嚎。

她的另一只手,及时地死死捂住萧衍的口鼻,防止他叫出声来,足足五分钟后,直到感觉到后者因为痛苦而痉挛的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她才慢慢地松开手。

萧衍的半边身体无力地倒在她身上,她从床上站起身,他的身体就顺着滚到了地上。

而她紧握住手心的匕首,站在地上静静地盯着他。

她在等他死。

萧衍喉咙里还卡有一口气在。

他急促地呼吸着,四肢剧烈地抽搐起来,像是要被空气呛死似的,他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为,什么……”

她静静地,并不说话。

萧琛躺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慢慢的就不动了。

就在屠一鸿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的一只手突然动起来,死死地抓住她的裙角,两只充血的眼睛猛然睁开,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会……下,地狱!”

“我,做鬼也,不会放……”

“该死……贱……”

他神志不清地喃喃诅咒着,拖着身体用最后一点力气向她爬去,他的气管里灌进了血,堵在喉咙里一卡一卡,断断续续的咒骂声在房间里低低地回荡。

她看了他很久很久,用很慢很慢的语速轻声说道:“可以继续爬。”

像是在念一首诗。

萧衍此时已经听不懂了,他的大脑因为心脏的破裂而供血不足,严重的缺氧让他已经无法进行下一步思考,甚至呼吸。

三分钟后,他就会因为因为心脏骤停而死。

屠一鸿看着这个在地上挣扎的男人,她知道手里的刀以后还有用处,就像她刚才做的一样。

她将它放在桌上,脱去那件让她呼吸困难的婚纱。

没有别的衣服可换,她半跪在地上,开始扒萧衍的衣服。

于是那件华丽的婚纱就放在萧衍的身上了,他和它上下叠在一起,就好像他穿着它似的,只是不知道要嫁给谁,大概是桩完美的婚事。

穿好衣服,屠一鸿将匕首藏在贴身口袋里放好,她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那个东西已经停止了呼吸。

男人的死是很直白的,带着一点拙劣的、惨白的丑陋,好像一个单调的感叹号,或者稀松平常的句号,缺乏古来今往对女人的死亡这个话题所孜孜不倦地书写的那种——凄美而色情的艺术感。

一整块肉僵硬地躺在那里,上下分别生长出两个一大一小的肉团和四个长长的肉条,大块的肉破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上面小块的肉歪到一边去,双眼无神地睁着,第一眼看到会让人吓一大跳,紧接着是冲击全身心的、赤裸裸的恐惧。

不像女人的死,已经成了一种令人啧啧叹奇的猎//奇景观,看客非但没有沉重的心理负担,反而得到一种在外旁观的安全感和松弛感。

屠一鸿看着男人那张僵硬的、青白的脸,一瞬间,仿佛很多张脸都叠在上面,恍恍惚惚地闪过,她渐渐回忆起很多类似于他这样的人。

一开始是很平常的,在销毁掉手头的所有与零启计划相关的资料后,她独自离开世界生命收容所,从南洋一路流浪到北海边境,跨越了大半个大陆,终于追踪到了屠启的行踪,在黑环重新得到了屠启的联系方式。

她按照那个号码打给屠启,一开始电话里的声音很惊讶,而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你想来找我就来吧。”电话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在这个地方。”不一会儿,号码发送了一个地址过来。

她认真地记下地址,战前难民遗址三号驻地,紧接着又打给屠启,然而这次号码变成了空号。

没有别的线索了,她只好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