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篮球的孩子们发呆,干瘪的嘴皮砸吧着烟,浑浊的两眼空空地望。
突然,衣襟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亲昵地碰了她一下。
她低头看去,那条野狗又回来了,湿润的鼻子喘着粗气,长长的舌头歪向一旁,白森森的犬齿间咬着一个球。
它冲老太太有点聋的耳朵兴奋地狂吠几声,似乎是在邀请她陪它玩耍。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了这是刚才的那条狗,她的脸突然夸张地扭曲起来,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嫌弃,只从宽松的衣袖里颤颤巍巍伸出一只干瘦的手,在狗背上的皮毛重重地摩挲着,薄薄的两片嘴皮发出模糊不清的咒骂。
夕阳之下,破破烂烂的小院子覆上一层金色余辉,坐在院子一角的老太太脚边坐着一条狗,她们都变得金灿灿的,身上的每一处褶皱因为逆光变得墨刀刻下般的黑,刚劲的一笔一划,像是旧时回忆中的金色雕塑。
金色的狗在融化。
老太太的手掌与狗毛慢慢粘结到一起,像是狗毛齐刷刷地钻进了肉里,又像是手掌烫融了狗的背部,狗黑色的眼睛看起来很天真,口水渐渐淌得到处都是,在地上染作一片浓重的黑。
随着下颚的牙齿也慢慢融化,它口中衔着的球扑通一声掉下来,狗的眼睛这时候变得温柔极了,两点晶莹剔透的水晶,盈在两宛黑色的眼眶中,慢慢地往下流淌。
听见球掉落的声音,一个小男孩连忙从屋里跑出来,脸上还挂着玩具丢失的泪痕。
一看见狗和他的球,他连忙跑到奶奶身边,指着狗,哭叫着要跟她告状。
然而他这次哭了半天,奶奶却迟迟没有反应。
“奶奶?”
他揉了揉眼睛,不再哭叫,转头看向今天安静得奇怪的狗。
狗在摇尾巴,它的背部在融化,里面鲜红的内脏露了出来,活泼泼地跳动着。
狗在眨眼睛,滚落下最后一滴金色的眼泪,落到地上深色的黑,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无声地望。
狗在呜呜地叫,喉咙处的皮毛已经融掉了,化作一滩夕阳下亮晶晶的水,白森森的骨头上动脉静脉一鼓一动。
“妈妈——!”
男孩哭着尖叫一声,向屋子里逃去……
……
北海高危辐射污染区,第三研究所。
研究所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每一间办公室里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情绪各异,激动、兴奋、不安……研究所的气氛前所未有地紧张。
“已经确定病毒来源了吗?”
屠启风风火火地走进实验室,透明的隔离间内,几个围在一起的研究人员看到她一来,连忙让开位置,露出里面刚送来的样品切片。
屠启匆匆穿上生化服,走进隔离间,熟练地将切片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几乎是下一刻,实验室再次被敲响,除了屠启以外的所有人齐刷刷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短发女孩走进来,望着陌生部门的同事们礼貌微笑。
她走近隔离间,对着里面的屠启悄悄说道:“目前已知所有感染者的资料已经送来了,袁主任在办公室里等您。”
屠启身形不变,只微微点了点头。
女孩转过身,冲周围的同事们点了点头,很快地退了出去。
周转在不同的部门之间,这场感染引发的所有突发事件都要经过屠启亲自处理,这几天她确实很忙。
不仅仅是从C3区爆发的神秘灾情,还有日常对雌虫的搜捕进度。
等到与实验室的众同事商议好病毒的处理事项,已经距离女孩的通知时间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屠启刚刚脱下生化服,又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袁立的办公室。
一打开门,里面简直热闹得不得了——北海特遣部队队长萧衍、AGPC十二主席之一兼卫生局局长南宫问天、AGPC十二主席之一兼科技管理局局长袁立,和刚才的女孩,连同一个陌生的黑衣高个男子都在。
办公室里原本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