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员看到哈利的穿着下结论,不做停留地移开视线,可当他看到福尔摩斯等人时,灰白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露出一排东倒西歪的大黄牙。他熟练地从旁边的矮柜里拿出一套水烟壶和烟丝,嘴上还念叨着,“我尊贵的客人,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又回来了,还是之前的那一套吗?”
他一边说,一边将“麻雀洞”里蜷缩的人用脚扒拉开,那人也不反抗,而是直愣愣地抬起头,在对方看见福尔摩斯时,哈利能明显感受到这个人一下子就“活”了。
他几乎是像饿狼般朝前一扑,布满青筋的手用力朝前捞,哈利本能地嗖嗖向后退几步,让他扑了个空,随着他的动作,口袋里滚出个小东西,又被他迅速揣回去拍了拍。
“给我口烟,好心的绅士们,我知道你们是全天下最善良无私的人。”男人说话声音含糊且沙哑,像是嗓子里包着浓痰。
“该死的,约翰你又在装什么疯!”服务员边说边假装解皮带,哈利只见约翰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双手抱头,明明害怕到颤抖,手指却神经质般撕扯头发,嘴里依旧嘟囔着,“给口烟吧,求求你们给我口烟吧。”声音越来越尖利,甚至最后又哭又闹地在地上打起滚来,看得哈利目瞪口呆。
“这、这是……”哈利手指颤抖地指向前面宛如巨婴的男人。
福尔摩斯触及他的目光,配合地点头,他的回答打破了哈利最后一丝幻想,“对,他就是亨利的男仆约翰。”
哈利听完眼前一黑,完了这个人一看脑子就不正常啊。
“所以我就说,除了口烂牙,在他身上你什么都得不到。”医学生的语气带着嘲讽。他们刚才已经为了这家伙抽一袋烟了,结果现在就像是刚才经历的重现,“有这个功夫我们还不如去看看尸……”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福尔摩斯给了一胳膊肘。
一旁布置桌椅的服务员闻言狐疑地看向他们,“看来先生们不是为了抽烟才光临本店啊。”他讨好的笑容渐渐消退,眼神里也带出警惕,“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哈利敏锐地觉察到服务员气场的变化,他的余光看向四周,至少有3个人在不动声色地朝他们这边围过来。
“当然。”福尔摩斯勾起唇角,下巴扬起,眼神也变得轻蔑,呼吸间就完成了由绅士到浪荡公子哥之间的转换,看得哈利一愣一愣的。“要不是你这有上等的草莓水烟我也不至于来这种鬼地方。”
说罢,他看向地上打滚的男人,表情嫌恶,“至于碰见他,不过是个恶心的巧合。”
服务员并不相信,他转头看向哈利,“那先生你是……”
“他是替自己可怜的妹妹来抓人的。”不等哈利回答,福尔摩斯抢先一步,“这家伙已经一个多周没回家了,倒霉的男人,他妹妹来家里哭得歇斯底里,他又能怎么办,只好出门碰碰运气,恰巧听见我们讨论约翰,他还不信邪,说约翰是个诚恳老实的男仆,不可能到这种地方鬼混,为此我们赌了一壶水烟。”
哈利本来跟随剧本配合地双肩内扣,搓着手装得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赌了一壶水烟”,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眉毛也跟着高高昂起,仅存的理智让他紧紧抿住嘴唇,就连脸颊的肉都跟着用力地无声“呐喊”——
他什么时候答应要请他们抽烟了?还是水烟!
可哈利的表情落在服务员眼里,就是一个被逼红了眼的老实人。
上帝,他竟然气得脸颊肉都在颤抖。
但哪怕已经信了80%,常年躲警察锻炼出的警惕性依旧让他再三确认,“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哈利哪知道他薛定谔的妹妹叫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在这两年中约翰有没有结婚,可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名字,“苏珊。”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本来在地上扭动的人猛然间定住,这个古怪的举动立刻引起所有人注意,服务员也跟着打消了最后的疑惑。
服务员灰白的脸上勉强摆出些同情的神色,抬起手拍打两下哈利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