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刚想笑,就看见闫安公公的目光扫过来,她们咬住了唇,硬生生忍住了。
下一刻,就见闫安公公哎呦一声追上去了。
与无所顾忌的赵洵安不同,贺兰妘要顾忌着发髻不能散乱,于是不敢大动作,很快被野狗一样的赵洵安追了上来,从后面钳住了胳膊,跑不了了。
两人俱是气喘,贺兰妘甩了两下没甩开,反倒让赵洵安警惕地猛拉了她一下,贺兰妘一鼻子撞在了他胸前,这时才深刻感受到赵洵安其实身量很高,她梳了一个高髻也只是到了他的下颚。
此刻,赵洵安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像是会喷火。
“我看你还怎么跑!”
贺兰妘揉着发疼的鼻子,一时也没心力跟他纠缠了,笑着说了句软话。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不该说堂堂煜王殿下是公主,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了我,去甘露殿拜见帝后吧。”
这回终究是自己没管住嘴招惹的他,贺兰妘觉得让让他也无妨。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赵洵安心里气顺了大半,拿乔道:“算你识相,再有下次我还收拾你,走吧。”
贺兰妘不屑地撇撇嘴,心中暗想着,下次她不知道谁锁谁喉呢。
甘露殿门口,大长秋早早在那等着了,看见一对新人安安生生地过来,心里别提多欣
慰了。
大长秋也是看着五殿下长大的,见当年的小娃娃一点点长大,娶了妻成了家,心中也感慨万千。
“煜王殿下和王妃终于到了,刚巧,陛下也才过来,快些进去吧。”
全然不知刚才这对小夫妻还幼稚地打了一架,大长秋笑眯眯地将人引了进去。
即将正式拜见公婆了,贺兰妘也有些紧张,再度检查了一下衣裳发髻,向阿弥再三确定没有问题才安心。
第一次以儿媳的姿态去见皇后,贺兰妘怪不好意思的。
这些小动作被赵洵安看在眼里,他好笑道:“呦,你还会紧张啊?”
即刻就要面见帝后了,贺兰妘可没功夫理搭理他,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贺兰妘生了一双丹凤眼,斜斜地看人时天然带着一丝睥睨,还有若有若无地勾连感。
赵洵安呆了一瞬,不知不觉落后了两步,又不虞地追了上去。
“你怎么都不理人的?”
伸手扯了扯贺兰妘的帔帛,恼道。
贺兰妘觉得他吵,眉头一蹙轻斥道:“闭上你的嘴,有什么贱回去再犯。”
声音压低,使得只有赵洵安一个人听见,贺兰妘扭头不再看他,神情郑重。
眼见一脚踏进内殿,赵洵安忍气吞声,悻悻闭嘴了。
堂前拜舅姑向来是新妇进门第一等的大事,纵然贺兰妘有些心理准备,然进了甘露殿,看见一大家子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里面等她和赵洵安时,贺兰妘还是惊讶了一阵。
算了一下时辰她应该没迟到,带着浅笑同赵洵安见礼。
习惯了以前的称呼,贺兰妘一时嘴快忘记改口,引得慕容皇后笑道:“还唤得那么见外呢,贺兰该改口了。”
被皇后那么一点,贺兰妘猛然想起这一事,懊恼极了。
明明来时她还在心里练了十几遍,怎么一到跟前全忘了。
脸一红,贺兰妘忙不迭改口道:“是贺兰的不是,一时忘了,该是拜见父皇、母后才是。”
帝后二人听得满意,皆露出畅快的笑来。
只是简简单单两个称呼,赵洵安却红了耳尖,心中泛着奇异的水流。
说了几句家常,慕容皇后让贺兰妘上去,将右手腕上的一只绞丝白玉镯褪了下来,执起她的手轻柔地戴了上去。
不等贺兰妘发问,慕容皇后便道:“这是当年吾的婆母,也就是故去的太后赠与的一对玉镯,另一只给了兰华,这一只便是贺兰的了。”
玉石本凉,但在皇后腕间久戴,变得温热润泽,贺兰妘闻言没有推辞,笑吟吟拜谢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