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模糊的无脸人,没想到这次居然有这么高清的人脸,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冀星洲自然不会错过他脸上的神情,那股发自内心的赞赏不含任何恶劣的色彩,一派纯净,与先前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就好像,他在看什么十分喜爱之人,叫他愣了一下,随即在心中嗤笑一声,迅速否定这个可能。
一定是被这个混蛋气糊涂了,都开始出现这种没跟没据的幻觉,这种人生在富贵人家当真是浪费资源。
同是游家的孩子,大公子就和他完全不同,待人接物无不和善有礼,身形高大,刚中带柔,周身气度不凡。
游长海专心致志地解绳子。
不得不说,这绳子绑得很有水平,疏密适宜,松紧得当,应当出自专业人士之手,若非冀星洲用力挣扎,也不会在身上留下诸多血痕。
冀星洲刚刚得了自由,下一秒就从袖子里掏出一袋花粉,朝着游长海的门面狠狠砸去。
游长海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就被大量花粉迷了眼睛,眼前的视线一片迷乱,他慌忙挥手仓促间吸进去不少,耳边是冀星洲跑下床的沉重脚步声。
他听得清清楚楚,冀星洲本来是朝着门的方向过去的,跑到一半又回来,停在他身边,下一秒,他就被一双铁手撂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地砸在地上,后背一阵剧痛,眼冒金星,本能地蜷缩成一团,口中发出痛呼,没过几秒就被强行打开。
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厮听见房间里动静这么大,立刻把脑袋贴在门上,担忧地从门缝里喊:“公子,公子,是那小子挣脱了吗?需不需要我们进去帮忙?”
没等游长海回答,门就从内部打开,二人一时不察,身体朝前栽去,冀星洲握紧拳头,一左一右,照着二人的脑袋给了狠狠的一拳。
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瘫倒在地,倒下去之后,只能从余光中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穿着熟悉的外套扬长而去,消失在院门口。
知道坏事了,他们顾不上追回冀星洲,捂着脑袋连滚带爬地进入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家公子外衣已经被扒下来,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半靠着床,一只手捂着后背,一只手掩住嘴唇,正满脸通红地咳嗽,头发也散了一半,发冠松垮垮地顶在脑袋上,咳一下松一分。
“公子,没事吧,公子……”
“公子,你怎么样了,那个混小子把你怎么样了?”
二人连声呼喊,二公子在游府极受宠爱,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夫人和老爷一定会重重地责罚他们。
阿祥嗅嗅鼻子,闻到一股极为熟悉的花香,心中一凛,转头和阿福一对眼,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正是那种会令公子全身起红疹子的化蝶兰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人仔细一看,发现二公子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小面积的红疹了,顾不得其他,阿祥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往外跑。偏偏公子为了今天的事不被说出去,暂时遣走了所有的下人,一时半会儿的,想找个人照顾公子都找不到。
阿福心慌意乱地把冀星洲抬上床,不仅是为了二公子,更是为了待会儿必然会降临在他们头上的责罚。
二公子一直对这种花粉过敏,府中除了格外喜欢化蝶兰的大公子房里有一盆,其他地方再没有了。
难道,难道是姓冀的小子去大公子房里偷的?可那小子也不是大公子房里的人,没有合适的理由,轻易进不去。
阿福思来想去,没能想出个所以然,但眼下,一定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冀星洲身上,不能给老爷和夫人治罪的理由。
游长海躺在床上艰难地呼吸,大片大片的皮肤开始泛起瘙痒,窒息感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淹没他的口鼻,过度真实的感觉让他心中极为不安。
这,真的是,梦吗?
梦里,会有,这样真实的痛与瘙痒吗?
门被哐当一下推开,阿祥拉着胡子花白的老郎中的左手臂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快点快点,人命关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