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晌午归来,小家伙用过午膳,便乖乖跟着阿凝去歇午覺。
醒来后,照例雷打不动地到东次间写字,写完字还要背书,这一日的安排,竟是比孟羽凝还要紧凑几分。
孟羽凝只要在府中,必定尽可能陪在屹儿身边。
若是她有事需出门,祁璟宴便会在下晌时分将屹儿带到清客堂,亲自督促他习字背书,一刻也不松懈。
金矿那边有了收益,祁璟宴的手头也渐渐宽裕了起来。
他不僅将先前孟羽凝垫付给府中護卫置办夏装的銀钱全數还清,还时不时递些金子给她。有时是一锭沉甸甸的金条,有时是一枚圆润的金饼,他总是随手递来,仿佛只是寻常物件。
起初孟羽凝还觉得新鲜,每回接到都眉眼弯弯,笑得合不拢嘴。
可他给得实在频繁,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以为常。每回收到,便径直拿去西厢房,收进一只上了铜锁的木箱中。
直到有一日,她发现那箱子竟已满满当当,再塞不下一枚金饼,这才唤来穆樱几个,取来小秤,将里头的金子一一称过,之后按市价折算下来,竟值两万五千多两白銀。
孟羽凝望着那一堆金光灿灿的金子,傻眼了,终于对“积少成多”这四个字有了真切的体会。
手上有了余钱,祁璟宴兄弟二人也日渐忙碌,自己反倒清闲下来,她便终于将思量许久的做生意一事,正式提上了日程。
自打与郡守夫人白氏相识以来,两人颇为投缘,隔三差五就要小聚一回。
祁璟宴说过,她可以随意在府中见客,可孟羽凝却不愿将外人带进府里来,便常与白夫人约在城中的茶楼雅间,或清静酒肆里见面。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每回出门,必带上穆樱穆梨两个,还有孟金她们四个。穆江也自会领着护卫悄然随行,从无疏漏。
穆江那张脸往那一摆,就吓退了图谋不轨之人,孟羽凝便也不推辞。
起初与白夫人往来,孟羽凝虽觉投缘,却也存了三分试探之心。时日久了,才越发觉出对方不仅性情爽朗豁达,更是个心地光明,值得深交之人。
两人虽然年岁相差了有十好几岁,可性情相投,又都是爱吃的,每每聊起美食,便忘乎所以,关系日益亲近。
白夫人得知孟羽凝有意经商,便热心地替她出谋划策,不僅多方打听,还亲自帮她物色铺面。最终,以极为合算的价钱盘下了一家地段不错,却经营不善的酒楼。
白夫人更是亲自出面,与房东商洽,签下了五年的长约,租金也谈得十分优惠。
孟羽凝对此十分感激,思及日后经营或许还需借力,便主动提出赠予白夫人一成干股以作回报。
白夫人却含笑推辞,只温言道:“日后若遇难处,尽管开口便是,不必如此见外。”
孟羽凝见她态度真诚,便转而慷慨许诺:“既如此,只要这酒楼开着一日,姐姐带着亲朋好友前来用饭,分文不取。”
这一回,白夫人未再推却,欣然应允。
孟羽凝和祁璟宴知会过后,便风风火火忙活了起来,装修铺面,招募伙計,不过两月光景,“孟记私房菜馆”便在阵阵鞭炮声中热热鬧鬧地开了张。
为了与蒼海郡其他几家喧闹豪饮的大酒楼区分开来,孟羽凝特意将酒楼打造得清雅别致。
二楼是隔音良好的雅间,一楼大堂也用木台,绿植和素色纱帘巧妙隔出数个雅座,为客人留出一方安宁小天地。
酒楼开业那日,祁璟宴乘坐轮椅,亲自带着屹儿前来剪彩。
陈郡守也与白夫人一同前来,还有蒼海郡有头有脸的人物事先得到消息,也都纷纷登门道贺,一时之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众人看着那位笑意盈盈,貌若天仙的姑娘开这么个酒楼,还自称主厨,众人都满心狐疑。
自打慎王来到苍海郡,这地方就再没“太平”过。
先是聚隆坊和醉香楼被人砸了个彻底,里头为首的恶徒尽数问斩,而后城中的地痞流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