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却小声说:“陛下,太后娘娘今儿是被气着了。”
太后冷声呵斥:“陶嬷嬷。”
陶嬷嬷吓得不敢再言语。
康文帝看向陶嬷嬷:“无妨,你大胆说便是。”
陶嬷嬷这才为难地看了看太后,沉默一瞬,才下定决心似地开口:“回陛下的话,这阵子太后的身子本就不是十分爽利,今儿章贵妃又当着太后的面说了一些话,太后虽然罚了章贵妃,可等章贵妃走后,还是气得不轻,这心疾一下子就犯了。”
康文帝蹙眉:“章贵妃说了什么?”
陶嬷嬷连忙跪地:“章贵妃说、说、说”
“好了,哀家来说。”太后貌似不耐地接过话头:“章贵妃说,宴儿帶着屹儿跑了,不知所踪。”
康文帝脸色一黑:“跑了?为何跑?跑去哪里?”
太后摇头:“章贵妃没说,但哀家是想,宴儿那孩子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这才绕道,奔着岭南去了。”
“当初他在天牢里,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都被人磋磨成那样,可想而知,离了京城,那些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又会怎样待他。”
想到祁璟宴那一身伤,还有断了的双腿,康文帝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没有接话。
太后捂着心口,紧皱眉头,“章贵妃还说,咱们大兴境内不安稳,说宴儿和屹儿保不齐就死在哪个山匪流寇手里了。”
说到这里,太后声泪俱下:“儿啊,母后糊涂啊,早知道两个孩子会遭遇不测,我就不该见屹儿一直哭着喊哥哥,就把他偷偷送到宴儿身边。”
“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皇后啊,母后大错特错了,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母后也活不下去了。”
太后捶着心口,老泪纵横,哭得险些背过气去。
陶嬷嬷扑到床边,帮太后顺着心口,泣不成声:“太后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
康文帝见主仆二人哭得肝肠寸断,仿佛那两个孩子真的死在了外头一般,也不免悲从中来。
再想到留下一封血书就决然离他而去的发妻,当年两人初为父母的喜悦,屹儿抱着他腿咯咯笑,还有宴儿小时候骑在他脖子上摘果子……
一幕一幕再也回不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康文帝不知不觉已泪流满脸。
他跪到太后面前:“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派人找到他们。”
太后点头,语气焦急,语无伦次:“对,多派些人,宴儿的双腿断了,屹儿还那么小,他们只带了两百人,到岭南山高水远,一定要多派些人,派可靠的人去,要不还是让郁小侯爷去吧,别人母后不放心。”
康文帝一一应是,跟太后说一切有他,让太后安心养病,又叮嘱陶嬷嬷一定要精心服侍太后,这才匆匆走了-
翊坤宫。
“陛下,臣妾冤枉啊,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章贵妃跪在康文帝面前,拽着康文帝袍角,试图哭得梨花带雨,惹得康文帝心疼。
只是那高高肿起的脸,丝毫没有往日的楚楚动人,反倒十分狼狈,甚至有些可笑。
康文帝看得眉心突突直跳,脑中闪过皇后永远温柔的笑貌,再看眼前这面目全非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
沉默了片刻,抄起手边茶杯狠狠砸在她脚边,低声咒骂道:“贱人,你比不上皇后一根手指头。”
茶杯破碎,茶水四溅,章贵妃吓了一跳,更被康文帝的话惊到,呆愣在那里,一时忘了哭。
康文帝:“不管阿宴犯了何错,那也是朕的儿子,他是生是死,朕说了算,轮不到你个贱人来做主。”
说罢,康文帝起身,转身就走,声音冰冷无情:“章贵妃忤逆太后,禁足一年,罚俸三年,交出后宫管理之权。”
章贵妃发出哀嚎:“陛下,陛下,臣妾错了!”-
翊坤宫发生的事,包括康文帝说的话,原原本本传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坐在榻上喝着鸡汤。
听完之后,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