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依旧是那副高洁的模样,看得凌飞度直呼衣冠禽兽,杀了这么多人,高洁?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生死树的传说?传说中恩爱夫妻在婚前亲手植下两棵用材树,象征着夫妻同生共死。”
二人回想起小院中那棵茂密的梧桐树,和旁边的树桩。
凌飞度叹了一句:“自古总是多情女无情郎,可这也不是你们随意伤害旁人的理由。”
凌霜微微一笑,说道:“没错,又是一个多情女和无情郎的故事,可是你不知道阿瑶究竟受了什么样的伤害!”
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将那个负心汉碎尸万段,只可惜他死得太早。
“阿瑶的爹爹本是一个秀才,母亲体弱多病,早些年便去世了。二人膝下只有阿瑶一个女儿,自然也是千娇万宠。”
“只是秀才屡试不第,只好在镇上做了教书先生,也勉强能够糊口。”
“那年绛藤镇周围遭了洪灾,秀才见一个少年郎在街边卖身葬母,虽然他年纪小,那手字却是极具风骨,他惜才,便将少年买回了家,好好安葬了他的母亲。”
“少年少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又都是钟灵毓秀的人儿,不知不觉中便生了情愫。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秀才也是放心极了,将阿瑶许配给了他。”
凌霜的语气平平,仿佛在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凌飞度皱眉道:“这对父女对那男子几乎是救命之恩了,他竟然还辜负了贺元瑶?简直就是个畜生!”
柳晤言想起了幻境中小巷里发生的事情,不忍道:“他把贺元瑶卖到青楼去了?”
凌霜亦是下颌紧绷,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对,他们二人十四岁成婚,没过两年恩爱日子,秀才就因病去世了。那畜生自命清高,不肯下地干活,张口闭口的之乎者也。”
“阿瑶只能去种菜养活他,日子虽然苦了些,靠着秀才遗留下来的钱财,倒也还过得去。”
他的语调中略带怀念:“阿瑶就是那时候在山坡上发现了我,当时我也只是一棵未成精的小树罢了,险些被人砍了当柴烧,是她将我移植到了她的田地里,每天与我说话。”
“那畜生渐渐嫌弃阿瑶日晒风吹的脸,渐渐地不像从前那样爱她了,总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她当成空气一般,于是她什么事总是来地里跟我说。”
凌飞度眼中含着同情,激动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凌霜看了一眼门外渐渐发亮的天空,复道:“阿瑶被打得奄奄一息,被那畜生卖进了青楼,只为了换那一点点赌资。”
“她姣好的容貌早就在日复一日中的劳作中衰败了,年龄也不似其他姑娘那般稚嫩,自然是不怎么受欢迎,没过两年就被发配到厨房做去煮饭娘了。”
“阿瑶强撑着一口气,只想问他,为什么。”凌霜冷落冰霜的脸上,早已变作伤痛难忍的模样。
“终于有一天,她找到机会逃出来了。”
“那些人!那些人听了畜生的话,根本不可能放过她,要将她一辈子困在青楼里。”
“她一路跑啊跑啊,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浑身上下都是伤,血肉模糊地吊死在了我的枝丫上。”
厢房里一片寂静,连凌飞度都不再躁动,只是静静的聆听着。
柳晤言这时开口了,“所以你是因为她的怨气而生?”
“对,我本来只是一棵普通的梅树,若不是她,至少要修上百年才能成精。”凌霜点点头,眼神如刀。
“她的血肉一天天地腐烂,支零破碎地掉下来,都化为了我的血肉,我就这么有了灵智。”
凌飞度摸了摸下巴,眼含不忍问道:“那她呢?”
凌霜摸了摸贺元瑶的脸,笑道:“她给了我生命,我亦延续了她的生命,我们早已不分彼此,一体两魂。”
凌飞度见他脸上一副爱怜的模样,着实觉得他有点可怜。
柳晤言走了过来,坐在了他旁边,开口道:“所以,你是想用你换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