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起一支烟,隔着玻璃门看外面。
这里暖气不够足,过来时没穿外套,一身休闲服,站久会冷。
吸几口烟就想回屋去,听身后有人叫他:“博文。”
回头看,是中午在大厅打过照面的霍二少。
男人戴着围巾,一身羊绒大衣,明显要出门。
何博文愣一下,站直了问:“这就走了?”
待客的晚宴他不参加了吗?
霍承光在门口停下看雪,像在评估从这里去车库需不需要打伞,顺便接话:“对,赶着回去。”
近距离看,何博文还是觉得这男人很有看头。人到中年,他好像不允许自己有一丝褪色,身材和面容维持极好,可见平时多么自律。难怪无论商业还是慈善领域,他都斩荆披棘,风头正盛。
何博文思绪一转,不由想起曾经还把自己和霍承光做过比较……为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为了追个男人!
因为霍承光插足,让他感到威胁。
何博文带着自知的隐秘哼笑出声,玩笑语气:“霍大总裁又没结婚,大过年的,家里有人催不成?”
霍承光看他一眼,温和笑笑,右手不经意搭上左手,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是有人等。”
顺他动作,何博文视线落到那枚戒指上,眼睛直了。
左手无名指…
婚戒啊?
指上戒痕尤深,看来戴了好多年。
这位霍二少什么时候结的婚?他怎么不知道?没听周围人提过,媒体更无报道。
照平时何博文不会这般唐突,此刻他对霍承光的好奇达到巅峰,吐出一口烟,问道:“结婚了呀?什么时候?”
霍承光不急着走:“八年前。”
那么久?
隐婚吗?
何博文哈一声:“没听Andrew提过,嫂子是……?”
霍承光:“你认识的。”
这让何博文更好奇,脑中搜刮一遍,蹦不出任何人选。
霍承光像并不准备公布答案,礼貌说声“回见”,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何博文看着他背影,联想到某个人。
当年他对这人一见钟情过,甚至在得知对方生病后,追到霍承光在沈海的家中。
时间过于久,不过仔细回想,脑中还有那日见到Lusun的画面。
曾经在他眼里富有魅力的面容变得苍白,纤合有度的身材流于消瘦,坐在皮质沙发上如飘萍浮在水面。谈话时,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飘来的病气和苦药味。
可大半年前,这男人还于台前侃侃而言,光彩夺目,让作为听众的他脸红耳赤。
为Lusun心旌荡漾过,辗转反侧过,但所有旖旎,在那日上门拜访时全数打破。
再怎样,他都没法对一个形容枯槁的人产生炽热的爱恋。
重病是最好的怯魅。个人魅力全被剥除,岩浆成灰,树木成烬。看着他变形的容貌你会难受,目睹他生命趋于黯淡就想远离。
所以那天他一早起来打扮自己,穿上好衣喷上香水,坐三小时飞机直奔沈海,最后在人身边如坐针毡,三十分钟便托辞离去。
从此,心动名单上再无Lusun大名。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想救人。
就算不追求了,恩情仍要还。所以对发展沈海医院基因编辑中心这事,何博文仍然相当上心。
这事不仅能为Lusun争取一线生机,还绑定彻达总裁的巨额投资,让沈海医院一跃成为何氏旗下基因编辑中心的标杆,为何氏开拓新业务带来十足利润。
虽然手术结果不尽人意,但霍大总裁也没撤资,反而在后续几年追加上亿投资。
何博文抽口烟,视野里,簌簌大雪落在男人背上,烟雾模糊了逐渐远去的背影。
背影走在雪地中,看着有些孤独呢。
何博文抖抖烟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