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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烧的比较高。

程世英再次模模糊糊地醒来时,感受到眼皮上的热度,就知道糟糕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感官才逐渐恢复,有不太清晰的英语传过来:“……打退烧针……再挂药水……”

程世英转过去,看见楚何背对着他,对面站着个白人医生。

医生正在对楚何解释治疗方案,程世英静静听了一会儿,觉得楚何肯定是不知道怎么为难人家了,才逼得医生用这种专门应对麻烦、刻意放慢了的语调一个个解释每种药的功效是什么。

当医生都快把退烧针的每种成分都掰开来讲的时候,程世英终于听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两人停下对话,同时看了过来。

程世英看向医生:“麻烦您给我打退烧针,挂药水就不用了,还请留点退烧的药。”

医生如释重负,庆幸终于来了个有理智的人,其实这位病人就是单纯的发烧,怎么治疗都可以,不过是见效快点或慢点而已,现在病人发了话,医生利落地从医疗箱里拿了针出来。

药水被推入肌肉里,程世英睫毛颤了颤,这时才看向楚何。

他站在床边,姿态略为紧绷,盯着医生注射,唇线抿得死紧。

好像瘦了一点。

程世英注视着他苍白的面孔,心道。

注射很快完成,医生站起身,又拿了几盒药出来,附上了药用的剂量:“这些够吃一个星期,如果不够——”

程世英道:“够了,谢谢您。”

医生顿有如沐春风之感,终于露出此次出诊的第一个笑容。

楚何站在床边,这个时候上前了半步:“真的不用输液吗?”

“不用。” 程世英看向他:“我的身体我知道,退烧了就好了。”

楚何也看向了他,在对上程世英平静温和的目光后,绷紧的肩线才微微松了松,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医生见状向两人告辞,楚何没有再说什么,屁股站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程世英,也没有要起身送一送的意思。

程世英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我有点渴,你给我倒点水。”

楚何整个人像是有点愣愣的,闻言慢了一拍才站起来,起身倒水去了。

程世英文目送他走远——楚何并没有出房间,这间卧室非常大,是个套间,隔壁应该有连通的茶水间。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脚底抹油离开了的医生忽然又转了回来。

程世英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医生半个身体掩在门后,朝他打了个手势。

程世英认出那是个国际通用手势,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他心中暗暗觉得好笑,楚何显然是低估人家医生的职业素养。特别是纽约这座多事多灾的城市,他敢从公共医疗系统里找医生来,人家出了门就能报警。

如果铁了心要囚禁他,这么点小病就不该叫医生。

程世英想着,一边朝医生轻轻摇了摇头。

医生于是离开了。

楚何端着水回来,将他自床上扶起来,程世英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温水,终于感觉干痒的嗓子好受了些。

退烧针还没起效果,浑身肌肉酸痛,头也晕,程世英靠在床头闭着眼不太想说话。

旁边窸窸窣窣的,过了一会儿,楚何的声音响起:“把药吃了吧。”

程世英撩开眼皮,见楚何一手拿着水,掌心里放着张卫生纸,纸上有几粒颜色各异的胶囊。

程世英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不用吃,都是止痛药。”

美国医生开止痛药跟开糖丸差不多,按这种剂量吃下去什么病都会觉得好了。

楚何闻言,动作一顿,又是窸窸窣窣的一阵,应该是把药放回去了。程世英闭着眼,感到微微发凉的干燥掌心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缓缓包裹住了他的五指。

“身上疼吗?” 他轻声问:“是不是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