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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发黑。

他咬牙沉声道:“看看你自己都被折磨成什么模样了?他欺辱你,难道你不会同朕说吗?朕说你的这张嘴只能用来吃饭,你就真只用它吃饭了?”

他森冷的眸光落在裴玄衍身上,寒声道:“来人!”

顾清嘉心下一紧,低声道:“陛下,师父方才是在给臣抹药,并未欺辱臣。”

皇帝眸光愈沉,几乎要压抑不住心底的无名火气,道:“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他?”

顾清嘉眼睫低垂,轻声道:“师父纵有错处,可若没了师父庇护,陛下又会如何待臣呢?如今陛下便已对臣百般约束,臣连所思所想都不能自专,未来会如何,臣不敢想。”

说什么等她……到时候无论她想做什么,都顺她的意,但又说不出到底是等什么时候,一听就是空头支票,她才不上当呢。

皇帝闭了闭眼,沉声道:“你竟是这样看朕的。”

他抬眼看向她,眸中暗流涌动:“朕没看出来,我们鹤卿竟有帝王之姿,在朕身上用起制衡的手段来了。”

顾清嘉心下一沉,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等诛心之言,简直是将她架在火上烤。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身子走不了,意识走了也一样,她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皇帝心脏骤然一缩,搂紧了她,哑声道:“鹤卿,你怎么了?不要吓朕。”

他见她脸色苍白、呼吸微弱,高声唤太医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榻上,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裴玄衍扑到榻边想察看她的情况。

皇帝厉声斥道:“滚到一边去,她若有闪失,朕要你给她陪葬。”

裴玄衍满心满眼都是榻上的人,低声道:“臣谢过陛下,但她绝不会有事。”

一阵兵荒马乱后,顾清嘉躺在榻上,被他们灌了一碗汤药,又被紧紧围住,沉凝的龙涎香气和师父身上的清冽气息萦绕鼻端,身上热了起来。

恍惚间,她听到皇帝沉声道:“演好你的师父,若不能让她安心,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裴玄衍眸光波动了一瞬,心知皇帝是将他上次说的国祚绵延与皇位传承之事听进去了,这才将徒儿的身子放在了心上。

顾清嘉心下一怔,皇帝是默认了这种制衡吗?她真是有点儿看不懂他了。

总不能是真把她当小皇帝了吧。

……

翌日,师父带道长来了侯府,缓声道:“你不是一直忧心顾景和之事吗?今日正是做法事的吉日。你且躺着歇息,道长会帮你处理了他的。”

顾清嘉点了点头,想着道长来都来了,不如拜托他把她那几个惨死的“友人”也一并超度了,免得刚送走顾景和,又被缠上了。

她轻声道:“还请师父让道长帮我多超度三人。”

裴玄衍眸光一怔,这三人是谁?

但这是她的隐私,他不好逾矩,终究没有问出口,微一颔首,嗓音清冽道:“好。”

做完法事,顾清嘉心弦稍松了些许,觉得这么多天被他们轮番拘在榻上,都快发霉了,又因着心情舒畅,觉得暂且放下和师父的冷战也未尝不可。

她不是不记仇了,而是缓记、慢记、灵活地记,有调节地记。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师父,我们坐船去赏江景吧,就像以前那样。”

裴玄衍修长的手轻触了一下她的发丝,缓缓抚了上去,低哑道:“鹤卿,江上风寒,你的身子受不住。”

顾清嘉眉心轻蹙,道:“师父,夏天都还没过去呢,我的身子哪就弱到这种地步了?师父不和我一起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裴玄衍动作一顿,手指微微收拢,轻声道:“别自己乱跑,万一被冲撞了怎么办?我陪你去就是了。”

他从柜中取来衣裳帮她换,薄了怕她着凉,厚了怕她热着,稍一使力便怕弄疼了她,像是眼前是个玻璃做的人儿。

顾清嘉以前被他这样照顾,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