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地。
俗话说得好,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她目光无意间瞥过门边的架子,竟见上面挂着一条绛色的项帕,朱雀的尾羽一般。
她缓步上前将项帕取下来,围在了脖颈上。
不管是不是给她准备的,她看见了,那便是她的了。
她推门而出,由一个小旗引着,行至关押着沈明夷的牢房前,见他浑身是伤,伤势却不算太严重,不由微松了一口气。
别耽误了以后上战场就好。
沈明夷抬起冰冷的眸子看向她,见她发鬓散乱,眸中泛着水光,神情间透着些许倦怠之色,脖子上围了一条绛红的项帕,想也知道是用来遮掩什么的,眸光不由一凝。
他让他的姘头将他锁拿进诏狱里折磨,竟还不忘在这种地方做那等事,实在是放浪到了极点。
他想垂眸收回视线,免得被污了眼睛,目光却不自觉地逡巡过她轻垂着的纤长眼睫和微微湿润的花瓣般的红唇。
他眸光骤沉,只觉眼前人像极了话本里的精怪。
牢房的门被打开,顾清嘉没有上前的意思,淡声对沈明夷道:“跟上。”
随即转过身,先一步沿着甬道往外走去。
感受到一道阴冷而黏腻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而上,她心知又是顾景和在暗中窥伺她,眉心轻蹙,加快了脚步。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沈明夷跟上了她。
她走得实在太急,用完了为数不多的力气,行至诏狱门口时,脚下磕绊了一下,身子一软,便要栽倒下去。
沈明夷眸光一顿,已打定主意坐视不理,他可不会忘了,他这一身的伤都是拜他所赐。
可在她快要倒地的刹那,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挪动了步子。
有人却快他一步伸出了手,将行将倒地的人揽在了怀里。
顾清嘉心知沈明夷会扶她才是怪事,本已做好了摔一下的准备,却蓦然被拥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清冷如青松白雪般的气息包裹住了她。
裴玄衍清冽如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徒儿,你没事吧?”
她立时安下心来,倚在他怀中,不自觉地轻蹭了一下他的衣襟,低声回道:“师父,我无事。”
裴玄衍安抚地抚了抚她的脊背,冷冽的目光扫向一身仆役打扮的沈明夷,嗓音透着沉冷。
“你是她的仆从?主人有难,为何袖手旁观?”
顾清嘉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道:“师父,他就是那个被我虐待的人。”
言下之意便是,他既恨她,又岂会扶她。
裴玄衍紧搂住了她。
他自然不是没看到沈明夷身上的伤口,若是放到旁人身上,他会觉得遭受虐待的仆从向主家复仇也不为过。
可放在徒儿身上,他便觉难以接受。
他垂眸看向怀中人,眸光在她脖颈上戴着的项帕上微微一顿,缓声道:“将他带去裴府吧。”
顾清嘉轻轻“嗯”了一声,虽不知道师傅的用意,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她自是不会拒绝。
回到侯府,裴玄衍扶着她在榻边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触上她的脖颈,动作轻柔地将项帕解了下来。
虽已有所猜测,但在看清她脖颈上痕迹的刹那,他还是险些克制不住身上淬了冰雪的戾气,攥着项帕的指节骤然收紧。
顾清嘉低垂着头,心知她又让师父担忧了。
裴玄衍闭了闭眼,缓吐出一口气,轻将她搂在怀中,低声道:“鹤卿,去沐浴吧。”
顾清嘉轻声道:“师父,你不要冲动。”
她害怕师父又像上次那样提剑去杀顾景和,顾景和如今是全盛状态,险些没把她亲死,别反伤着了师父。
裴玄衍道:“安心,为师不会冲动。”
他扶着她走进浴室,转身向茶室走去,命人将沈明夷带了进来。
他沉凝的眸光落在他身上,道:“我希望你不要对鹤卿怀有恨意,这并非她的本性,她实在受了太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