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干呕了几声。
“殿下!”侍立一旁的丫鬟大惊,忙上前替她拍抚后背。
这已是今日第三回了,晨起更衣时,允乐公主便呕了一回,早膳没吃几口,又犯恶心,现下与秦夫人没说几句,竟又发作起来。
允乐金枝玉叶,先前只道是夜里没睡好,有些头晕,可这接二连三,实在不能轻忽。
温棠见状,知趣地便要起身告辞,岂料她刚离座,对面的允乐竟也跟着站起,身子晃了两晃,眼前一黑,软软地向一旁倒去。
“殿下”丫鬟魂飞魄散,慌忙扑过去将人扶住。
温棠走不成了。
温棠的脚步生生顿住。公主在她面前晕倒,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即刻抽身离去。
“莫不是有喜了?”本来一直站在旁边的周婆子慢慢地往前几步,然后凑到温棠身侧,说了这么一句话。
府里供养的大夫很快被请来,提着药箱疾步入内,丫鬟将公主的手腕搁在引枕上,覆上一方薄纱帕子,大夫屏息凝神,三指搭了上去,
周婆子站在旁边看着,温棠两次有孕反应都大,这胸闷,头晕,恶心的征兆,她再熟悉不过。
这位公主十有八九是有身子了。
温棠站在榻前几步远,那边大夫诊脉已毕,正欲起身回话,温棠刚要象征性地开口询问几句,冷不防耳畔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近得仿佛就贴在她身后,
“殿下,这是怎么了?”
那声音仿佛贴着耳廓灌入,温棠背后泛起冷意,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向旁挪了两步,让出位置。这才看清,章尧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
丫鬟看见大人过来了,这个时候那个大夫也已恭敬起身,允乐悠悠醒转,正慵懒地半靠在软枕上,她方才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夫君便匆匆赶来,允乐心头是暖的。
章尧俨然是一位关心妻子的好夫婿,他开口询问大夫公主的情况,怎么会头晕呢?
丫鬟心里面压着喜悦,跟周婆子的想法差不多,都觉得是公主有身子了。
不过大夫的回答却截然不同,“回大人,殿下此症,应是连日未曾安眠,神思倦怠所致,神不足则气不顺,故而易生头晕,食欲不振,乃至恶心欲呕之感。”
旁边站着的丫鬟愣了愣,夜里面休息不好?
丫鬟想到大人昨天忙完了公务,然后夜里来这里,莫不是又跟公主温存了一阵子?
丫鬟低下头去看,偷眼觑向软榻上的公主,只见允乐正微微垂首,侧脸晕红更甚。
“劳烦大夫开些安神的方子,好让殿下夜里能睡得安稳些。”章尧语带歉疚,体贴至极,“说来也是我的不是,昨夜公务缠身,归来得迟,累得殿下久等。往后殿下不必如此,早些安歇便是。”他声音温润,字字句句皆是为公主着想,又好像是早已排练纯熟,此刻不过对着众人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
“秦夫人,”章尧转向温棠,面上笑容丝毫未变,“公主身体欠安,今日便不多留您了,我这就让人送您回府。”
允乐此刻仍觉头晕沉沉的,自打成了婚,她便时常贪睡,晨起迟了,睡过了头的后果便是容易觉得身子不适,便也只能顺着章尧的话,抬起头让温棠改日再叙——
章尧站在院子中央,让人送秦夫人回去,然后又有礼地对温棠说,“秦夫人慢走。”
温棠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然后章尧又抬了眼,说,“家慈近日常去元夫人府上叨扰用膳,她在府中憋闷,到了元夫人处,倒是谈笑风生,自在许多。母亲归府时提起,是夫人您从中牵线,邀她二人共进晚膳,母亲回府后心情甚佳,章尧在此谢过夫人了。”
温棠知晓江氏近来爱寻她母亲元夫人说话,忆些乡间旧事,晚间一同用膳品茶,倒也惬意。她想起那日落雨时,曾见江氏独自立于路中央,仰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神情郁郁。
如今章尧娶了尊贵的公主,眼看开枝散叶也是迟早之事,江氏本该开怀才是,可那份郁色似乎并未消散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