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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把她搂进了怀里,这是第一次,秦恭在父母,仆从,整装待发的亲兵众目睽睽之下,把温棠抱进怀里,毕竟他一向要讲究规矩,讲究体统。

“在家等夫君,夫君会尽快回来的。”秦恭的语气低低的,像是怕被别人听见,只小声地对着她一个人说。

“夫君”二字,如今从他口中唤出,已是无比自然。

“嗯。”温棠将脸埋在他冰冷的甲胄上,点头,应了声。

时辰终究不等人,秦恭再看了她一眼,旋即转身,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扬鞭,骏马一声长嘶,载着他挺拔的身影,迎着初升的朝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国公夫人还站在门口,她是真没想到,平日里瞧着最是清冷自持,讲究规矩的小两口,才是府里最黏糊*的一对——

秦恭一走,屋里仿佛骤然空了许多,两个孩子找不到爹爹玩举高高的游戏,连糊爹爹一脸口水的乐趣也没了,只能蔫蔫地抱着元宝,元宝不能跟秦恭大眼瞪小眼,搞拉锯战了,也蔫蔫的,尾巴都甩得有气无力,黑溜溜的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

温棠又去了庙上,她无法在军阵中助他,只能以这种方式祈愿。

虔诚地焚香,添了丰厚的香油钱,正与主持询问寺中可还缺些什么,殿外又走进一人。

一身刺目的绯红官袍。

温棠抬眸望去,她脸上并无从前那般避之不及的神色,或许是知晓了他立下军令状,押上身家性命远赴险境,过往种种恩怨,在生死面前似乎淡去了许多。

许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必再跟耿于怀,放下就好。

住持显然认得这位绯袍施主,上前合十见礼,言语间颇为熟稔,可见其常来。

“阿弥陀佛。”章尧回礼,声音沉静。

温棠不欲多留,起身向殿外走去,行至门槛处,胸口忽地又是一阵熟悉的烦闷欲呕之感,这两三日,这感觉时隐时现,她微微蹙眉,正思忖着是否请个大夫瞧瞧,身侧的光线蓦然一暗。

他站得很近,因身量高出她许多,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笼罩。

半晌,男人喑哑的声音才低低响起,

“我未必能活着回来。”

“尧哥儿,你小媳妇儿来接你喽!”书院外,几个顽童挤眉弄眼地起哄,穿着学院青衫的男孩红着耳根,走向提着食篮的小女孩,接过她带来的热乎馒头。

小女孩却凶得很,叉着腰,声音脆亮,“起哄什么?羡慕尧哥儿打小就有媳妇儿啊?”她扭头,一把拉住男孩的手就往回走,“走,回家!”

男孩的耳朵更红了,结结巴巴,“你你这小姑娘,怎,怎地这般”

小女孩瞪圆了眼,“是你上次回家问江姨,说长大了想娶我当媳妇儿的!这才几天,就不认账啦?”

“你你知道媳妇儿是什么吗?”年幼的章尧,脸也红了,声音低下去。

小温棠歪着脑袋,一脸茫然,显然不知。

章尧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小脸皱成一团,憋了半天才讷讷道,“媳妇儿就是能一起生娃娃,过一辈子的人。”话一出口,他自己先臊得满脸通红。

小温棠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她偷偷看过尧哥儿在河里凫水,穿着衣裳看不出来,脱了倒是挺结实,娘亲说过,能干活,能养家,能护着你的男人,就是好相公。嗯,尧哥儿看着挺能干的,让他养自己好了。

寺前石阶上,阳光正好。

微风拂过,带来远处宝殿诵经的梵音。

“明日便启程了。”他低头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柔和笑意,褪去了所有虚伪与讥诮,只剩下少年般的坦率,“再说一句吧。”

他顿了顿,“说一句,尧哥儿,一路平安。”

我在家等你。

第52章 秦大爷长胡茬了不修边幅地日子……

山寺外,日头已攀上树梢,泼洒下万丈金光,将殿内照得通明。

门槛上亦落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