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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罚。

“我自幼长于公府,每日卯时便要起身苦读经史,午膳后片刻不歇便跟着府中教习去演武场打磨筋骨,习练骑射武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寒暑不辍,不敢有丝毫懈怠。年岁稍长,便随父亲出入沙场,军营之中,起得比家中更早,条件更为艰苦,白日里不是演练排兵布阵,便是磨砺体魄武技,夜深人静,亦需轮值巡夜,警惕敌情,枕戈待旦。”

秦恭从小到大真是累得跟骡子一样。

何来什么花前月下,青梅竹马?

“夫君真辛苦。”温棠低声道。

话题似乎被扯远了。

但秦恭并未忘记初衷。温棠定了定神,“夫君要听旁人说的,还是听我亲口说的?我那时,确有一桩口头上的婚约,然而,连正经的庚帖都未曾交换过,不过是长辈间的戏言,做不得数的。自我随母亲离开乡间,此事便如风吹浮云,再无瓜葛。”

“如何能与夫君相比?”她抬眸,眼中映着秦恭的影子,“夫君可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一样不缺。先是遣了官媒上门纳采,问名,合了八字,再是纳吉,纳征,那聘礼之丰厚,抬箱的队伍绵延了整条街,羡煞旁人,请期之后,便是亲迎。夫君身着吉服,亲自骑着高头大马,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将我从温府正门迎入秦国公府正门。拜天地,入洞房,合卺交杯,结发为盟。礼数周全,满城皆知。”

她望着秦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与夫君,才是明媒正娶,才是正经夫妻,是拜过天地祖宗,要携手一生的人。”——

秦恭踏入官衙大门时,两尊石狮子上已积了厚厚的雪。

衙内众人屏息肃立,

处理公务的间隙,秦恭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案头,他似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物,半截褪了色的陈旧红绳,边缘已有些毛糙,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悬挂的平安符袋,解开袋口,将那半截红绳小心地放了进去。

窗外,大雪未停,簌簌落了一整日。直至入夜,街上成排的灯笼亮起,在风雪中摇曳出昏黄幽暗的光——

章府。

这几日府中气氛压抑得如同冰窖,

章国公房内爆发出激烈的争吵,是章国公与章夫人。

章夫人尖利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带着哭腔,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烛火似被人猛地拂落,骤然陷入一片漆黑,又过片刻,章夫人踉跄而出,面无人色,喃喃道,“这是要害死阖府满门啊”

夜风凛冽。

章夫人心神不宁,夜风卷着雪沫扑来,刺骨的寒,她拢紧披风,径直往儿子的院子去。踏上回廊,远远便瞧见一个让她心头膈应的身影迎面走来。

她的儿身子孱弱,做不了让国公爷脸上有光的事,才让这庶子钻了空子,步步紧逼。

前方风雪中的人影渐近。回廊悬挂的灯笼光晕昏蒙,勉强勾勒出他冷漠的轮廓。

待看清他脸上的神情,章夫人心头蓦地一悸。那是一种全然不加掩饰的淡漠与疏离,仿佛她这个堂堂嫡母只是路边的尘埃。

这几日,随着章国公愈加倚重,这庶子眼中的恭敬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潭般的冷意与隐隐的倨傲。

她早知当年迫于压力接回这对母子是引狼入室,如今,终于原形毕露了。

“母亲,”那人已至近前,声音冰冷无波,“劳驾让一让,挡着路了。”语气平淡。

昏暗光线下,他冷白的额上,前些日子被章国公盛怒之下掷出的茶杯砸出的狰狞伤疤依旧刺目,皮肉翻卷处尚未完全愈合,尤其在唇角毫无笑意,面无表情时,那道疤更显煞气逼人。

他垂着的手,包裹着厚厚的白纱,隐隐透出内里暗红的血渍,显然伤势不轻。

章夫人被他这毫不掩饰的不敬气得浑身发抖。

立在章尧身侧的阿福立刻上前一步,躬身作引路状,“老夫人,雪夜路滑,您这边请。”竟是直接要她让道!——

雪霁初晴,阳光照在未化的积雪上,

再过月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