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其实不必她挡,角落里的章尧也并无靠近之意。
他抱着狗,远远地坐在角落的蒲团上,垂着眼,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小狗背上柔软的毛发,姿态闲适,却也毫无离去之意。
沉默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唯有窗外隐约的诵经声。
直到外面的僧人终于捧着平安符进来,“夫人,这是您所求的平安符,专为稚童佩戴,一龙一凤,正合您府上龙凤双生的福气。”
僧人笑容和煦,“龙凤呈祥乃天赐之福,非大缘分者不可得。夫人福泽深厚,一双儿女日后定是造化非凡。”
周婆子上前,满面笑容地接过符袋,道谢。
僧人又看了看温棠,笑着说,“夫人面相贵不可言,福泽绵长。”
他顿了顿,似在回忆,“夫人可是上回还替夫君求过平安符?”
不怪僧人有印象,温棠这般清艳绝俗的容貌,任谁见过一面都印象深刻。
温棠颔首,“正是,大师好记性。上回所求的平安符,夫君已佩戴了大半年,瞧着边缘都有些褪色磨损了。不知这平安符可有什么讲究?我今日是否需再为夫君新求一道?”
自从上次给秦恭腰上系上了平安符,头一两回还需要她提醒,后来便是每日清晨,他自己便默默系上了,时日一长,平安符明显就磨损褪色了。
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夫人有心。平安符贵在心诚,不必更换过勤,每年诚心求一道即可。”
温棠含笑应下,也回了一礼。
日头渐高,已近午时。
寺中惯例,会为香客布施素斋。这庙里的饭菜粥食,沾染了佛前香火,食之不仅果腹,更有涤荡身心,祈福纳祥之意。许多香客专程留下,便是为沾这份佛门清净气。
温棠随僧人前往斋堂,周婆子紧随其后。
僧人又转向角落里的章尧,“这位施主,斋堂在另一处,请随贫僧来。”
章尧抱着狗起身,对着僧人合十还礼。
僧人对着他点头。
斋堂宽敞明亮,颇为热闹,因着寺庙香火鼎盛,每日往来者众,用斋者也多。
堂内陈设简朴洁净,长桌条凳摆放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清粥小菜的淡香。众人皆安静用饭,或手持佛珠默念,或垂首细嚼慢咽。
唯一的喧闹,便是章尧怀中那只不安分的小黄狗。
乍见如许多生人,它兴奋地摇尾轻吠,“汪汪,这动静引得数道目光投来,
门口由僧人引入的一对男女,着实惹眼。
男子身形颀长挺拔,一身清贵气度,怀中一团暖黄的小狗,女子稍落后几步,身姿窈窕,肌肤赛雪欺霜,尤其一双微挑的狐狸眼,流转间顾盼生辉,
纵使两人之间隔着一丈距离,出众的容色也足以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小黄狗察觉到众人看它的目光,愈发兴奋,扭动着想下地撒欢。章尧唇角噙着淡笑,屈指在它毛茸茸的脑门上轻轻一弹,“不准闹。”声音温柔,带着哄劝的意味,“再叫,今日的肉骨头可就没了。”
他将小狗举至眼前,视线与那双乌亮的圆眼睛平齐,眼底笑意融融,耐心安抚,“乖。”
“两位施主,这边请,此处尚有空位。”僧人引路。
周妈妈忙道,“有劳师傅,我家夫人坐此处便好。”她指的是斋堂中央一处尚有空隙的位置,只是旁边已坐满了人。
僧人便对章尧道,“那公子请随贫僧这边来。”
僧人便引章尧往角落的空位走去——
出了庙门,山风清爽,拂去了几分庙内浓郁的香火气。
秦家的小厮早已在马车旁候了多时,见大奶奶出来,眼神躲闪。
温棠走过去,“慌什么?这是在府外,大爷若是问你,你只照实说,是大奶奶吩咐的便是。”
小厮唯唯诺诺,没敢吱声。
轿帘蓦地被一只手掀起,傅九利落地跳下,随即,一道高大的身影探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