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望来,见孙女脸色发白,惊道,“哎哟,这脸儿怎么白成这样?快,快扶你们姑娘下去歇息!”
秦若月身边的丫鬟尚在懵懂之中,全然不知自己只是递了封信,怎就惹得小姐如此失态。
秦若月死死攥着那烫手山芋般的信,由丫鬟搀扶着起身离席,经过温棠身边时,那怨怼的目光再次扫过,却正撞上长兄秦恭已然沉冷如冰的眼神。
她心头一悸,慌忙收回视线,再不敢看温棠。然而,心底认定,定是温棠!是她泄露出去的!那日去临江楼诗会,是她陪着去的,如今竟有外男知晓此事,还敢写信来邀约,这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轻浮放荡,可以随意邀约的不知廉耻的浪□□子吗?
秦府守门的小厮悄然入内,附在老太太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太太方才还从容带笑的面容瞬间僵住,眼神惊疑不定。
旁座的章夫人不动声色地将这变化收入眼底。
老太太愣了一会儿才说,“章夫人见谅,若月身子一时有些不爽利,让她先下去歇息片刻,稍后再来。咱们先用午膳吧。”
仆妇们鱼贯而入,珍馐美馔摆满了桌案。席间气氛却有些微妙,席间诸人,各怀心思。
章尧镇定自若,唇边噙着笑意。
江氏不明所以,只低头用膳。
章夫人心照不宣地岔开话题。
温棠一如既往安静地坐在秦恭身侧。众人皆默契地不再提起秦若月。
直到席近尾声,章尧体贴地开口,“秦四姑娘可好些了?是否要着人送些清淡吃食过去?”他脸上满是真诚的担忧。
“让她身边的丫鬟来取吧。”老太太应道。
一顿饭便在众人维持的说笑氛围中收场。
宴席散时,温棠起身时,忽觉胸中一阵翻涌,忍不住以帕子掩口,低低干呕了一声。方才席间那道油腻的鱼羹,她贪嘴多用了几口。
“大奶奶,”章夫人眼尖,立时扬声笑道,“莫不是真叫我这张嘴说中了?大奶奶这可是又有了喜讯?”对于秦家的大奶奶,她语气热络。
温棠正抚着胸口顺气,闻言微微一怔。
身旁的秦恭也垂眸看向她,温棠尴尬,轻拍胸口道,“章夫人说笑了”话未说完,便被章夫人截断,“大奶奶与大爷这般恩爱,再添麟儿也是早晚的事,我呀,先在这儿给大奶奶道喜了!”
说着又转向老太太和秦国公夫人,“也恭喜老太太,秦夫人!”
老太太听到别人说秦家会添丁这件事还是很高兴的,她满意地看了眼温棠,若真能再怀上,她就对这个孙媳妇满意不少。
老太太高兴,就陪着将章家人送至府门,府门口却站着几个眼生的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书信,正与守门小厮交涉。
为首一人嗓门颇亮,“劳烦小哥将这诗词送与府上四姑娘品鉴,这是我家公子新作的诗文,仰慕四姑娘才名已久。”
他们似乎这才瞧见府门内走出的贵人们,那几人立时噤声,神色尴尬地退到一旁,但是刚才说的话,已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面色铁青。饶是一直淡然的章夫人,此刻也不禁挑高了眉,眼底掠过一丝惊愕与思量。
闺阁千金跟外男通书信?还不止一人?
这秦家四姑娘当真是好大的才名——
“没有怀孕”温棠与秦恭站在庭院中,轻声解释,“不过是席上油腻用多了些,喉咙还腻着难受呢。”
秦恭低头,目光在她此刻平坦的小腹上短暂停留,然后抬头说了句,“贪食伤身,你该懂得克制。”
他时不时的说教,温棠不知听过多少遍了。
“大爷。”一道柔婉女声自身后传来,温棠转头,就看见刚才在宴席上全程都低着头不说话的温知意。
秦恭对这位妻子的长姐,尚存几分场面上的客气,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温知意心中却是百味杂陈,对温知意而言,自上次宫中远远一瞥,已有些时日未见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