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栀子开得正热闹,香气馥郁,在热风中氤氲。
抄手游廊下挂着细竹帘和驱虫的香囊。
苏意正坐在紫藤架下的玉桌旁,听闻丫鬟通报,搁下手中的笔,笑盈盈地起身相迎。
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配着月白裙子,明艳照人。
温棠走近,见桌上铺着宣纸,旁边还放着颜料碟子,“在作画?”温棠笑问。
她知道苏意性子活泼,爱好颇多,丹青便是其一。
苏意摇着团扇,“哪儿呀,是秦长坤那厮,今儿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缠着要给我画像,”她朝桌上努努嘴,“这不,刚画了一半,听说大哥找他,撂下笔就跑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画作。
温棠走近细看,画上正是苏意本人,懒懒倚在花丛旁的白玉圆凳上,手托香腮,笑靥如花,笔触细腻,神态捕捉得极是传神。
“二爷画得倒是有心。”温棠赞道。
苏意却不以为然,团扇摇得呼呼响,“谁稀罕他画,托了大表哥的福,他今日也得了闲,才有功夫来折腾我。”语气是嫌弃的。
旁边丫鬟奉上用冰湃过的牛乳茶,温棠用了一口,苏意则用小银匙缓缓搅动着杯中乳酪。
温棠想到早晨园中那一幕,斟酌着把事情婉转地提了一遍,
苏意捧着牛乳茶,尝了几口,“他敢。”
“真当公爹的鞭子是摆设?抽一顿就老实了。”
苏意对那个风流种子真是头疼,还说他今儿怎么这么心情好,非要给她作画,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这个丢脸玩意儿。
苏意是这么想的,然后也就这么说出来了,“丢脸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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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照,
书房里,秦长坤毫无预兆地对着空处打了个文雅的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刚抬起头,便对上长兄秦恭不豫的目光。
秦长坤牙疼,本来他好不容易休息几日,跟娘子正作画,说着话,本在花荫下红袖添香,你侬我侬,偏被兄长揪来书房,对着这堆枯燥文书。
要他说,这难得的休息时刻,就要跟自己的娘子在一起。
他百无聊赖地摇着折扇,试图驱散这沉闷的空气。
案后的人眼皮一掀,秦长坤立刻规规矩矩放下扇子,正襟危坐。
案头文书堆积如山,他只得收敛心神,老实投入进去。
捱到快用午膳时分,外间傅九进来回话。
秦长坤从书卷堆里抬起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精神一振,总算能脱身,他连忙起身告退。
案后的秦恭此时也起身,目光淡扫过一旁摇扇子的弟弟,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可要在这处用饭。”
“不用。多谢大哥。”秦长坤微笑作揖。
秦恭也不是真得要留他用饭,手一摆就让他走。
秦长坤眉开眼笑地摇着扇子往外走,经过傅九时,瞥见他手中捧着的银耳羹,不由感叹,“嫂嫂真是周全,处处想着大哥。”他脚步未停,又回头朝秦恭笑道,“兄长难得休沐,何苦埋首公务,也该多陪陪嫂嫂,赏花对弈,调弄丹青,方是情趣。”
秦恭仍在翻阅手中册子,头也不抬,“那是你。”
温氏不做小女儿姿态,端庄识大体,他亦非沉湎内帷之辈,时间当用于公务正事。
秦长坤觉得他没情调,然后扬长而去。
苏意在自己院中,慢悠悠啜着冰凉的牛乳茶,顺便等着自家丢脸玩意儿回来。
待丫鬟通报了一声,苏意面上笑容灿烂,上前去迎,“表哥~”
“你回来了。”
秦长坤被娘子明媚笑容晃得半边身子都酥了,晕乎乎地任由苏意亲昵地搭上他脖颈。
他低头,声音低哑,神情认真,“表妹。”
苏意点头,待秦长坤低头,凑过来要亲她时,一把揪住他耳朵,“秦长坤,你这个丢脸玩意儿.......”
“哎!冤枉,真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