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遭朝廷猜忌,实在冤枉。
“公公,此举不妥!”俞开霁当即劝阻,“梁未絮手握兵权,如果公公并未掌握真凭实据,想来圣人不会轻易治她的罪。”
“咱家自然明白,那也应该先给圣上提个醒。”总之在孙佐年看来,他这一趟出行必须要做点什么事,才能向圣人证明自己的功劳。
俞开霁心知肚明,这所谓的“提醒”未必能动摇得了梁未絮,却会让那些江湖义士从此被朝廷盯上。她低首思索有顷,遂又道:“公公有所不知,那梁未絮不仅仅是曾经叛军首领梁守义之女,如今朝廷亲封的归安郡主,还是当年武林顶尖高手刀魔晁无冥的亲传弟子。若让梁未絮知道是公公在圣上面前告了她的状,万一她恼羞成怒,以她的武功行那刺杀之事,取公公首级如探囊取物,这可如何是好?”
这番暗含警告的话果然奏效,孙佐年脸色一白,支吾道:“这……容咱家再想想,再想想……”
见那些江湖义士暂且无虞,俞开霁暗自松了口气,转念却又觉得可悲可笑。无论是跋扈专横的孙佐年,还是心怀鬼胎的梁未絮,乃至那深宫里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说到底都是一丘之貉。她偶尔一时冲动真想任由他们狗咬狗,斗个你死我活。
只是转念一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些真心实意为国为民的侠义之士,那些日日夜夜期盼太平的黎民百姓,又当如何自处?
第255章 伪饰丹心收众望,笑里藏刀设毒宴(二)
沃州距离河北并不算远,先前武林大会选址在此,主要原因是图个交通便利,次要原因也有存了震慑河北叛军的心思。梁未絮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出数日便到了河北边上的延界镇。
这镇子虽小,却是叛军重兵把守的要冲。作为通往河北的咽喉之地,它就像是一座烽火台——但凡朝廷兵马稍有动静,镇上的叛军便会快马报信。其实此前朝廷的大军曾一度收复此镇,可惜后继乏力,稍一松懈又被叛军卷土重来。
最苦的终究还是镇上的百姓,这两三年来崇军与叛军拉锯厮杀,幸存的镇民已然不多,每个人的日子都过得无比艰难。
早在赶路途中,梁未絮已与群豪详细说明了此中情形,这会儿她勒住马缰,又对众人道:“诸位义士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儿女,不是那些寻常兵卒可比。因此依在下之见,我们要攻这镇子就不必强攻,诸位的轻功暗器、点穴手法,都是夜袭的利器。不如发挥自身武功,趁夜摸掉哨卡,悄无声息拿下镇子。届时我们以延界镇为根基,既能截获叛军往来情报,又能与朝廷大军里应外合,光复河北指日可待。”
梁未絮别的不提,谋略确实过人。于是在她的周密安排之下,当夜群豪分作数队,趁着夜色潜入镇中,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悄无声息地拿下了延界镇,将驻守的叛军尽数控制起来,连个报信的人都未能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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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打得干净利落,群豪心中畅快,正欲摆酒庆功,可其中几位老成持重的侠客想起另一件事,先向梁未絮问道:“听闻从前叛军每破一城,必纵兵劫掠百姓。如今归安郡主既已弃暗投明,想必不会再纵容部下行此恶事了吧?”
虽说这一路上他们见梁未絮行事光明磊落,确有几分侠者之风,可是一想起传闻中当初长安之祸的惨状,他们就无法对梁未絮完全信任。
梁未絮早料到会有此一问,神色黯然,低叹一声:“长安城破,魏贼下令大索三日,我是在那三日后才入了长安城。彼时满城血火,妇孺哀哭,至今想起,我仍觉心痛。可惜那时的我无力阻止魏贼的命令,还因父亲的关系不得不助纣为虐,伤害了定山派的大侠,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如今我既掌兵权,断不会让旧事重演。我早已严令部下不得扰民,诸位若不放心,不如去镇中街上四处走走,亲眼察看。”
这话倒也不全是虚言,梁未絮的的确确曾下了严令,不许麾下将士再像从前那般随意劫掠百姓。然而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愿意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将士,可不是那些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