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我今日还未进食,你命你下属送些饭菜来,我便给你止痛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别妄想在饭菜里做手脚,我不会傻到不查验便直接吃下去,若叫我发现——”
“不会!我自然不会!”叶啜利这会儿只求尽快止痛,忙不迭道,“我既连退兵都答应你了,还会在这种小事上耍诈吗?”
又过约莫两刻,在叶啜利的吩咐下,一名朔勒士兵提着食盒给凌岁寒送来。凌岁寒仔细检查过食物,确认无毒以后,果然守约给了叶啜利止疼药丸。随后她冷声喝令叶啜利的那几名亲兵退至远处,又将叶啜利独自关进屋内,门窗紧紧关闭,而她自己则坐在屋外石阶上,慢条斯理地享用起美食。
叶啜利服了药,伤势略有好转,开始暗自思考如何脱身,忽听屋顶传来细微响动。他动弹不得,只得竭力仰头望去——只见几片青瓦悄无声息地被掀开,一道人影倏然落下。
来者是个极美的女子,但比起她惊人的容貌,更令叶啜利讶异的是,那张脸的五官似乎并不完全像是中原汉人,反而有着几分他们朔勒人的特点。
叶啜利低声道:“你是什么人?”
“太子殿下莫慌,我是来救你的。”那女子开口果然说的也是朔勒语。
早年间大崇尚太平之时,国力强盛,四方来朝,异国商旅往来频繁,庆乐坊这等地方常有外族人出入。尹若游在醉花楼做暗探时,为替尚知仁打探消息,曾粗浅地学过一些包括朔勒话在内的异族语言,但终究不够熟练,只能勉强应对。因此她说完这头一句,便又改用汉语,手上不停地为叶啜利解开绳索和穴道,解释道自己乃是铁罗可汗早年派来崇国的密探,潜伏在崇国多年,今日偶然听闻太子遇险特来相救。
好在叶啜利终于获救,喜不自胜,哪里还管她说的是汉语还是朔勒语,先跟她逃出去要紧。
凌岁寒正坐在门口台阶上吃饭,正门自然是走不得了。尹若游再次飞身上了屋顶,九节鞭往下一甩,缠住叶啜利的腰身,运起内力将他提了上来。然而两人逃出府库,来到大街之上,与仅剩的那几个还在洛阳的亲兵会合。
至于其他朔勒官兵,早已撤出洛阳城,却不知究竟去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叶啜利一时彷徨,不知该往何处寻人。
“太子殿下请随我来,我知道他们在城外何处。”
又忽听见尹若游那清冷悦耳的声音,叶啜利心头一喜:“哦?你怎会知道?”
“方才那挟持殿下的恶徒的同伙与殿下副将商议时,我正好躲在暗处听了个大概。”尹若游边说边在前引路。叶啜利唯恐凌岁寒察觉追来,急忙跟上尹若游。不料刚转过街角,忽闻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队身着大崇军服的汉子迎面而来。
叶啜利认出他们是谢钧的亲卫,更加安心,连忙询问谢钧现在何处。
“回禀殿下,我们太子得知您被挟持,十分忧心,特命我等前来营救。只是我等投鼠忌器,不敢贸然闯入府库,正商议对策,不想殿下已然脱险,真是天佑殿下。”为首的侍卫恭敬行礼解释道,“我家太子此刻正在太康宫中,吩咐一旦救得殿下,便请您入宫歇息。”
太康宫乃东都洛阳禁宫,守卫必定森严,纵使恶徒武功再高,也难以轻易闯入。叶啜利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前往太康宫确是最稳妥的选择。他正欲点头应允,却忽听尹若游急声劝阻。
“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先与将士们会合为上。”
“不急,”叶啜利摆手道,“待入宫后,我自会派人持我手令,由你领路召回城外官兵。”
“可是——”尹若游神色焦灼,竟显出几分异样的抗拒。叶啜利蓦然警觉,猛地回头逼视尹若游,只见对方眼神闪烁,竟不敢与他对视。
“你是我父汗的下属,如今我父汗不在,你自当听我号令。”叶啜利语气忽地转冷,说罢再不迟疑,大步流星随着崇朝官兵往太康宫方向行去。
进入太康宫,谢钧早已候在殿前,一见叶啜利便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神色动容道:“义弟无恙,为兄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