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苏英都给带了回去交到晁无冥手中。
晁无冥此人脾气虽怪,然而向来护短,尽管对自己的大徒儿深有不满,但看着他泪流满脸向自己磕头求饶,便又有些不忍,正犹豫是否真的要杀他,梁未絮站了出来,温声细语给左盼山求了情,逗得晁无冥开怀,这才救了左盼山一命。
后来晁无冥收梁未絮为徒,从辈分上来说,左盼山是梁未絮师兄,可他的命掌握在这个小师妹手里,从此不得不听她使唤。
前不久,左盼山听从师妹吩咐,在贺延德身边一名幕僚的运作之下,他得到贺延德赏识,被举荐任命为铁鹰卫大将,任职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召开比武,将前些年梁未絮在江湖各处招募而来的杀手武士全都安插进了铁鹰卫里。
也是在那一场比武当天,左盼山第一次亲眼见到擂台上的凌岁寒,不禁怀疑起她的身份,极有可能便是十年前的罪臣之女凌澄。
梁未絮顺势而为,给予凌岁寒进宫的机会,复仇的机会,本是计划谢泰在万寿宴上死去,魏恭恩正可以打着为天子报仇的旗号起兵。可惜不知因为什么缘故那日凌岁寒并未出手,魏恭恩起兵造反却已成定局。
至于那日在济民驿,左盼山倒不是想要杀了谢泰,毕竟储君已定,如今谢泰身亡,谢慎顺理成章继位,对天下大局并无多少影响。按照上月梁未絮给他寄来的书信的建议,他本是打算封住谢泰的穴道,在手下们的协助之下趁夜悄悄将谢泰运出驿站,有这位天子做人质,太子谢慎也好,大将李定烽与穆子矩也罢,都不得不投鼠忌器。
万万不曾想到,俞开霁早已发现他的阴谋,将计就计将他与他的手下擒获。在禁军审问之下,他只能一五一十说出全部真相,包括凌岁寒的身份。
“*圣人听说你还活着,甚至想来刺杀他,勃然大怒,已下了圣旨通缉于你。”俞开霁叹道,“太子殿下对此事看法如何,我不得而知,但无论他心中怎么想,在明面上他都不能够反对圣人的旨意。”
凌岁寒越听到后面反而越发平静,脸上了无惧色,半点没有考虑自己的处境,第一句话问道:“左盼山可有说过苏姨——便是苏英的下落去向?”
俞开霁道:“我私下里又审过他一次,据他说,苏英似乎确实未死,但晁无冥为何留下她的命,她又被晁无冥关在何处,他并不知情,或许梁未絮知道。这些年来晁无冥对他已不信任,但梁未絮这个小徒弟却十分欣赏疼爱,几乎无事不与她言。”
凌岁寒神态不变,唯有眉头略微舒展,倏然转移话锋:“所以,离开济民驿以后,他们分了兵,谢泰仍率亲信前往了西川蜀地?”
俞开霁预感不妥,登时变色:“那晚济民驿之变,太子已夺圣人之权,相信再过不久,他便能继承大统,登基为帝。我听闻昔年太子殿下与令尊交往亲密,一旦太子继位,说不定他愿意为令尊平反,而那时候你也应能洗脱身上罪名。可如果你杀了圣人,这世上恐怕再没有任何人保得了你。”
“他们给不给我阿父平反有什么重要?”凌岁寒冷笑,显然对此事不以为意,“全天下老百姓都知道我阿父是冤枉的,这已经够了。”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曾经的凌岁寒倒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平反一事,但先前数月在长安的种种经历,让她彻底明白这八个字的含义。
“我只要血债血偿。”凌岁寒继续道,“你平心而论,谢泰不该死吗?”
俞开霁内心深处已有答案,只是说不出口,只能选择沉默。
两人安静一会儿,凌岁寒正准备要走,忽听一点微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原来是一名禁军官兵前来树林里撒尿,见前方夜色里两个模糊人影,他解裤带的手停住,叫了一声:“俞将军,是你吗?你和谁——”
话未说完,凌岁寒反手一拔长刀,朝着俞开霁砍去!
俞开霁一怔,下意识也拔刀抵挡,“铮”的一声,刀锋迸裂火星,凌岁寒有意压低的喑哑声音随之传入她耳内:“我是钦犯。”
俞开霁瞬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