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作乐。
“来来来,这是丹麯进贡的鹤觞酒,我从我爹的酒窖里偷了一坛,给各位大人享用!”
南府露天台阁碧落琼瑶内,烛光摇曳,垂幔翩翩,几名衣着华贵,气质非凡的男子踞坐在散发着蒙蒙雾气的暖泉旁,听风赏月,吟诗作对。远处飞桥上,衣着清凉的蒙面舞姬翩翩起舞,桥下坐着数名白衣乐师,手执各种乐器,弹奏着动人的乐曲。
席上摆放着各色瓜果点心,珍馐美食,玲珑精致,教人垂涎欲滴。各种各样的精美器具,文玩摆设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从暖泉里飘出的白雾环绕其间,梦幻朦胧,仿佛真的置身于仙境一样。
此时此刻,云舒就坐在这虚假的仙境之中,看着薛恒与几名朝中大员推杯换盏,虚与委蛇。
她不明白薛恒为什么会带上她,偏偏他就带她来了,理由是他就她这么一个贴身丫鬟,她不跟着谁跟着。
真是好笑,南府里这么多侍女,他想要多少人在跟前伺候都行,干嘛非要拽上她。也怪她对外面的世界太过向往,一听薛恒说要带她去南府赴宴,略犹豫了犹豫就答应了。
此时此刻,她当真后悔当初的决定,因为眼前的场景着实让她浑身不适,腹中作呕。
前来赴宴的一共有五人,分别是薛恒,薛恒的堂弟薛准,瑞郡王李君奕,刑部侍郎崔茂,以及礼部尚书秦文礼之子,秦越。
除了薛恒,那几人身边皆有美人作伴,崔茂和秦越有几分风度,那薛准和李君奕简直是色中饿鬼,当着众人的面搂着美人又亲又抱,弄得美人衣衫凌乱,露出香肩长腿,极尽下作。
又一盅酒下肚,李君奕放浪形骸,开始上下其手,云舒不忍卒视,接过薛恒递过来的酒盅,转身起立,假装倒酒去了。
白雾在她水蓝色的裙角边起起落落,她特意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提起玉执壶,倒了一盅酒。
慢腾腾端着酒回到薛恒身边,谁料对方竟朝她摆了摆手,道:“端茶过来。”
云舒便看了薛恒一眼,但见他嘴角含笑,眼神朦胧,只当他不胜酒力,快要醉了。
于是放下酒盅,打开剔红山水人物二撞提匣,取出紫砂雕漆四方壶,雕漆茶盅,雕漆香碟,烹了一壶枳椇子茶,码了一碟蜂蜜枣泥糕。再将沏好的茶水和点心放置在玛瑙雕漆方盘上,轻轻放在薛恒面前。
“世子,请用茶。”
薛恒正在与薛准窃窃私语,闻言,慢慢转过头来,看她。
那乌丸似得眸子被酒气浸染,雾蒙蒙的,显得多情起来。偏面上冷若冰山,好像那山巅之雪,叫人不寒而栗。
云舒忙低下头。
薛恒扫她两眼,举起茶盅,呷了一口。
才用茶水提了提神,醉成一瘫烂泥的李君奕问道:“薛大人,刚刚的酒你喝得如何呀?”
薛恒放下茶盅,赞道:“浓郁醇厚,回味无穷,甚好。”
李君奕哈哈笑了两声,又去看一脸腼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秦越,“秦大人,你觉得呢?”
秦越红着脸一笑:“酒劲怪大的,在下都快要醉了。”
“哈哈!是吗?”李君奕道,“要说这烈酒啊,还得是南府酿的醉千年够劲,我已备下一坛,咱们今日喝个痛快!”
说着高声一喊,“把本王的醉千年端上来。”
门外候着南府的侍者,闻言跪倒在地,紧张道:“小人刚刚已经派人去取了,谁知,谁知最后一坛醉千年被别人的客人要走了。”
“什么?”李君奕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哪个嫌命长的东西,居然敢抢我的酒!”
他用力一拍矮几,“给我夺回来!”
“是!”
侍者屁滚尿流的离开了,李君奕闷了口酒,安抚众人,“大家接着喝!放心,今儿个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得把醉千年给我吐出来。”
“吐出来那还能喝吗?”薛准笑着和李君奕打哈哈,“我可不喝了,我只想看看是谁抢走了瑞郡王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