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仿佛把整个空间的温度都带低了几度。
几个人在不同的方向警惕地举着枪,又纷纷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平时从来不得一见的男人,穹都那个看不见的地下帝国的掌权者,此刻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面色平静地面对数支对准他的枪口。
只要有任何异动,这么多枪随时会把他打成蜂窝。
而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张开的双臂甚至没有一丝颤抖,任由一左一右两人过来拿着仪器上下扫描。
明明对方只是一个人,但房间里的气氛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紧张,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那种压迫感太强,一个举着枪的年轻人紧张得手心疯狂冒汗,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个传闻:你一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见到那个人的脸。
咕咚,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看着那人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脱离他掌控的镇定气场,他有一瞬间产生了一个错乱的疑问: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人能做到这样的极端冷静吗?
直到仪器自始至终没有响起,众人才终于放松了几分,呼吸声重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你果然来了。”
络腮胡对着陆熵露出一个狞笑,那只墨绿色的义眼在眼眶里上下乱转,有种得意又癫狂的意味,“穹都地下世界的……‘王’。”
陆熵冷淡地点了点头。完成了“安检”之后,他径直面对着那么多枪口往前走。
从一进来,他的目光就在寻找陆南嘉的身影。但因为被数人和桌子遮挡的视线盲区,直到走近才能看清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年脸颊上残留着一点泪痕,下巴上一片擦伤,两只手腕在挣扎中磨红了,粗糙的绳索之间隐约露出红肿破损的伤痕。
少年可怜巴巴地抬头盯着他,却又在和他目光相触的时候猛地移开眼,眼里是打转的泪,神情混杂了恐惧、委屈、紧张……还有一点心虚,可能是在为自己这么容易就被人绑架,甚至影响到他而感到丢脸又愧疚。
男人的表情冷若冰霜,对络腮胡示意:“先把他松开,我和你谈。”
络腮胡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夸张地哈哈大笑:“松开他?陆先生,你该不会以为我请你来真的是做客的吧。”
他拿起匕首指向少年的颊侧,疯狂的笑容里透出一丝恶意:“在我这里,总得客随主便——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愿意卖你一个面子。”
“只不过,除了我们谈的事情以外,先松开他是个额外的要求,需要你付出一些额外的价码。不多,对于陆先生这样的人来说,应该很轻松才是。”
“你说。”
“很简单。”
络腮胡狞笑起来,匕首的刀尖贴着少年瑟瑟发抖的脸颊上划来划去,吓得他闭上了眼睛:“这只可怜的小鸟再弱,毕竟也是能啄人的。要松开他呢,我就先在他身上开一个洞。陆先生,你说这个洞开在哪里比较好?”
陆南嘉听到他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牙齿咯咯作响。
贴在颊侧的刀尖变得滚烫灼人,仿佛下一刻就要狠狠刺进他的身体,鲜血四溅。
他下意识惶恐地去看陆熵,却说不出话——不要了,绑着他也行,他怕痛……
他撞上男人的目光,忽然一怔。
陆熵的眼睛颜色很深,仿佛深潭一样几乎看不到任何光亮,往日总给人深不见底的可怕感觉,但今天却竟然多了几分安慰的温柔。
陆熵随即重新看向络腮胡,嗓音依然淡定:“不要吓唬他,没什么用。直接说你真正想要的就行。”
络腮胡“嘿嘿”笑了两声,“果然不愧是陆先生。好吧,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他将匕首放到桌面上,一点点推到陆熵面前,“一年前,我就是在你的地盘中了一枪,差点废了我的肾。我也不为难你——不用动枪,你只要拿着这把刀,在自己腰上开一个洞,我立刻把他解开。”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