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抚上她的眼睛,似想要看透她的伪装,桑青筠却因为触碰而闭上了双眼,温声道:“陛下在做什么?”
这一句让他忽地想起了昨晚的那番话, 当下敛了探究的心思, 反而顺势描了描她眉骨,而后大手将她小巧的脸托在掌心,不动声色地移了话锋:“阿筠姝色, 朕见色起意。”
桑青筠这才睁开双眼看着他笑起来,心中暗自庆幸陛下没有在子嗣上多问。谁知下一句话,再次让她的内心打起鼓来。
“子嗣一事上朕不急,阿筠不必心有负担。若有,朕自然倍加呵护,若没有,便是缘分未到。”
“不过早晚。”
他牵着她的手并肩走至床榻上,帷幔轻放,很快便传来细碎的声音。
夜深以后,谢言珩拥着满身汗水的桑青筠在怀:“睡吧,明日和朕一道用早膳,朕带你骑马。”
桑青筠累得只想睡觉,依偎在陛下怀里动都不想动,迷迷糊糊间嘟囔了句:“嫔妾不会骑马。”
“朕会教你,别怕。”
轻柔的吻落在耳垂,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柔到几乎可以令人沉醉。但陛下越是对自己温柔细心,桑青筠反而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心口也忍不住的心烦意乱。
他待自己越好,便越叫她觉得自己心中有愧。
不光是对陛下,也愧疚于自己将来没出生的孩子。虽说这个药是小福子在宫外托名医调配的,不会对身子有什么损害,可终究是药三分毒,各人体质不同。
若她因为服用避子药,将来有孕的时候而伤了孩子的根基,自己身为母亲,又该如何自处?
各种声音在脑中不断地回响,桑青筠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次日醒来的时候也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她强撑着精神陪陛下用早膳,被陛下发觉她没休息好,干脆让蔓姬送她回去补觉,等睡醒了得闲再去骑马。
桑青筠一回帐内倒头就睡,再醒过来连午膳的时间都过去了。
等她睡醒,蔓姬带着几个伺候盥洗的宫女走进来笑着说:“主子可算是醒了,陛下还交代呢,说等您一醒就换上骑马服过去。”
陛下早说了要带她骑马,她睡得太迟了自是耽误工夫。这下彻底醒了,忙收拾齐整去见陛下,将侍寝后服用一粒避子药的事忘了个干净。
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落日黄昏,过了时辰了。
蔓姬端着一碗祛风散寒的汤药过来让她服下,倒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主子别多心了,一回忘了吃应当也不大紧。”
“孩子本是上天注定,哪儿有一次就怀上的?”
“宫里如今就您承恩最多,可在避子之前,您也未见有孕,倒不如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但桑青筠还是不放心,虽说一次有孕是不大可能,但她万一真就这么这么不巧,偏偏这一回没服药就这一回有了,那往后的计划可就都乱了。
再说,万一真的有了,她往后再侍寝,是服药还是不服药?
不服药怕有了,可服药,万一这次怀上了孩子,岂不是要有影响。
思来想去,桑青筠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等会儿就去派人告知陛下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偶感风寒,短时间内都无法侍寝。”
“等过一个月后,在宫里请一位口风严实的太医来把把脉,有无孩子一探便知了。”
仔细想来,这倒是唯一的办法了,但蔓姬还是咂舌:“那您这一个月都不能侍寝,会不会因此失了陛下的宠爱?这法子虽然保险,但一个月足以发生许多事了。”
桑青筠无奈道:“人生本也不会一帆风顺,事事都如预料那般。再说了,我虽不能侍寝却也不是不能伴驾了,陛下若真的心中有我,自不会短短一个月就将我抛之脑后。”
“即使一切都超最坏的方向发展,终究是事在人为。”
她从妆奁里找出一根编织彩绳,上头缀着一颗红豆,看起来虽不奢华,倒也小巧别致:“你把这个给陛下,说明了是我自己编